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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六郎對令牌一事一無所知,自然更不知岑編修會懷揣着令牌去了仙樂居。

    那可是名副其實的煙花之地,如翰林院此等清流衙署是絕不能擅自踏入的。

    誰能料到岑編修骨子裏這麼大膽?

    然而接下來的兩日,岑編修都沒來翰林院當值,也不派人來請一下假。

    第一日衆人疑惑歸疑惑,但沒往壞處想,只當或許是病了,或是家裏突然出了什麼急事顧不上來翰林院報個信。

    第二日依舊如此,楊侍讀秉着好歹他曾是我手下的心理,差人去了一趟岑編修的家。

    岑編修是京城一戶普通的書香之家,岑父是秀才,開了個蒙學私塾養家餬口,岑母是某個舊員外家中庶女,略有些家底。

    岑家在京城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有宅子住、有下人使喚。

    萬萬沒料到的是,岑家人居然也打算出門去翰林院找岑編修。

    他們以爲岑編修是留在翰林院當值了。

    這種情況不是沒有過,翰林院最忙的一次岑編修整整三日沒回家。

    可這一次顯然並非如此。

    雙方立馬報了官。

    官府破案的速度極快,又或者這件案子本身並沒有多大難度。

    他們在仙樂居西側門外的堆放雜貨的角落裏發現了岑編修的屍體。

    “這種案子我們見多了……又一個想混進仙樂居卻被當小賊活活打死的……”

    仙樂居門檻高,一般人進不去,可架不住有人癡心妄想,恰巧仙樂居的西側門外是堆放雜物的地方,有人偷摸地從這裏翻進去,結果可想而知。

    仙樂居的護衛可不是喫素的。

    不請自來是爲賊,打就完事兒了!

    岑家人不信,翰林院也不大信。

    可岑編修的確換下了翰林院的官服,穿的是一身新做的藏青色錦衣,他還剃了須,這顯然是要去見什麼重要之人的。

    “或許、或許是他們打死他後給他換上的呢!”岑家人道。

    打死朝廷命官與打死普通人的性質是不一樣的。

    然而這種猜測很快便被否定了,因爲官府的捕快找到了那日被岑編修僱傭的馬車車伕。

    車伕交代,岑編修上馬車時穿的是翰林院的官服,下馬車後就換了一身衣裳,鬍子也颳了。

    “我送他到清風樓,之後,我看着他往仙樂居的方向去了。”

    這下岑編修的路徑與目的基本被確定了,加上以岑編修的身份確實是不可能光明正大地進入仙樂居的。

    那麼,唯有翻牆了。

    仙樂居的人又不知他是朝廷命官,只當他是普通的登徒子,下手自然就沒了輕重。

    這種事要說鬧上公堂也可以,畢竟是打死人了,仙樂居怎麼也得負點責任,只是如此一來,岑編修的名聲就算是徹底毀了。

    最後仙樂居給了點慰問金,把這事兒結了。

    紙包不住火,岑編修逛青樓被打死的事還是在翰林院內部傳開了,大家沒拿到明面兒上說,私底下卻都在熱議。

    “你們說……岑編修那麼正派的人怎麼會突然去青樓了?”

    “會不會是被蕭修撰攛掇的?咱們翰林院除了他也沒別人與青樓女子有染了。”

    “噓,小聲點兒,韓學士不許議論此事!”

    “我有說錯嗎?岑編修失蹤的前一天……我看見他和蕭修撰說話了……不知說了什麼……情緒挺激動的……”

    幾人剛議論到此處,蕭六郎從不遠處走來。

    幾人瞬間噤了聲,交換了一下眼色,各自散開了。

    但其實該聽見的蕭六郎全都聽見了。

    他當然沒有攛掇過岑編修。

    可當一個人被排擠時,就連呼吸都是錯的。

    自從下定決心要將寶貝孫女嫁給安郡王后,袁首輔便讓人蒐羅了安郡王這些年流落在外的詩集。

    他仔細看過,確實是有才學與抱負的人,其中不少傳頌至今的詩作都是他在陳國爲質時所作,雖有青澀之處,可身在異鄉,揹負一國命脈,忍辱負重,依舊能有此少年豪情,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袁首輔讓人把詩集給孫女兒送去。

    他明白孫女兒才高八斗,恃才傲物,尋常人她看不上,可安郡王這樣的才子總該是能入她的眼的。

    袁首輔哪裏知道,小道姑看着桌上那些五言八韻詩,小臉都黑成碳了。

    做什麼要她看詩啊?

    她只想看話本好麼!

    話說,都過去這麼久了,雲庭記的第三本怎麼還不出啊?

    不是一個月出一本嗎?

    已經過了一個月零三天了,他是飄了嗎!

    碧水衚衕,剛寫完最後一個字的老祭酒剛放下筆,便狠狠地打了個噴嚏:“阿嚏!”

    他剛接管國子監,俸祿不高,主要是曾經的積蓄都被老太太打劫沒了,他又想換輛新的馬車……

    爲了應付日益增加的開支,他不得不重操舊業,寫起了話本。

    他許多年沒寫了,從前的筆名早已被人遺忘,於是他用了個一個全新的筆名醉生夢死。

    一聽就很有感覺。

    他第一本復出之作講述的是一個病弱敵國質子禍亂朝綱、與大夏朝公主相愛相殺的逆襲故事。

    爲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開篇便註明了這是質子的一場夢境。

    不過,饒是如此,也仍叫衆人追得欲罷不能。

    前兩本賣得極好,他小小得掙了一筆,第三本按理是早該交稿了,可最近國子監事多,他一下子給耽擱了。

    爲表達歉意,他決定親自將原稿給合作的書齋送過去。

    今日小道姑也去了書齋,她是去催稿的。

    老祭酒忍不住豎起耳朵聽了聽。

    書架後,書童正在向小道姑介紹別的話本。

    小道姑百無聊賴地翻了幾下,說道:“不好,沒有醉生夢死的故事刺激。”

    老祭酒以爲對方會說自己的故事有新意,不料卻來了一聲刺激。

    老祭酒清了清嗓子。

    貌似……是挺刺激。

    小道姑道:“長公主休駙馬那一段就挺不錯,皇家公主本就不該受此委屈!”

    長公主其實只是文裏一個毫不起眼的配角而已,有關她的情節都沒細寫,休駙馬也是三言兩語帶過,沒料到對方的印象會如此深刻。

    這是知音啊!

    老祭酒輕咳一聲,忍不住就來了點與對方交流的興趣,或許能找到更多的靈感也說不定呢:“這位道長也喜歡這本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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