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聽雨瞳孔驟然急速收縮,無邊的恐懼籠罩住她,使她的身體不可遏制的顫抖起來,心臟的跳動加劇,如同要破體而出。
所有人都嚇得屏住了呼吸,兩位青龍宗長老在他們的眼前,以詭異的姿態化作了乾屍,如此之事,帶給她難言的恐懼。
凌子墨神色凝重,謹慎的探出神識,試圖探查出什麼有用的線索,可得到的反饋仍是什麼也無,這不由得讓他遍體生寒。
一時間,無人敢做出多餘的動作,皆一動也不動的佇立於原地。
縈繞周身的死氣,在被吸收來的生命本源,一點點的磨滅消亡,井文石的身上恢復了些許生氣,空洞的眸子似有了一點光芒。
他的嘴巴張了幾下,似欲要說些什麼,可下一刻,面色大變,仰天無聲的嘶鳴一聲,無盡的痛苦驅使着他朝另外活着的人走去。
靜謐到了極致,就連微弱的呼吸都能在漫天的雨勢下聽見,衆人極其警惕,一點的風吹草動都會被他們的神識捕捉到。
可對於井文石的靠近,卻無一人有發覺的跡象。
死亡在一步步靠近着,井文石走到了白今雨與冷星宇兩人前,嗜血而帶有瘋狂的笑掛在他的嘴上,猶如黑洞的眸子一直盯着他們。
他們在此時,只是覺得更加的寒冷了,除此之外,什麼變化也無,不過出於警惕,他們早已祭出了屬於自己的防禦法寶或者是罡氣護罩。
雙手長出銳利的指甲,閃耀着刺骨的寒芒,井文石緩緩地擡手,然後速度陡然加快,似緩實快地攻擊而出。
鋒利的指甲將他們的防禦如同脆弱的紙張般撕裂,卻未發出一點聲響,饒是如此,仍被兩人覺察到異常。
正當他們下意識的就要躲避時,眼前的視野突然變化,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們見到了兩具無頭的屍體,正噴射出鮮血。
井文石低垂下眼簾,歪着腦袋,空洞無神的眼眸注視着兩顆帶着不甘、驚駭的頭顱,不知爲何,心生怒火,登時踢出一腳。
可沒有打中,他猶如不存在於這世間一般,身軀直接穿透了兩人的頭顱,什麼也未留下。
目光落在僅剩的凌子墨以及冷元化身上,他張了下嘴巴又閉上,宛如喪屍般挪動腳步,搖搖晃晃似奪命的厲鬼。
奇怪而恐怖的一幕,使凌子墨完全陷入了震驚之中,他的臉上寫滿了驚恐,反應變得遲鈍。
冷元化身上纏繞着灰敗之氣,那雙眼眸裏竟病態的透露出興奮之色,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很明顯他非常的激動。
放下戒備,他仰頭望天,冰冷的雨水早就打溼了他的身軀,昏暗的天色時不時的會被耀眼的白光照亮,凝聚爲一坨的烏雲,像是靜止的一樣。
寒風吹起他的長髮,他宛如陷入到瘋狂之中,桀桀的笑聲,嘶啞、低沉而可怕,這些年來壓抑的情緒,似都被他釋放了出來。
臉上帶着似悲傷似喜悅的複雜表情,渾濁的淚水隱藏於眼底,他的聲音裏卻平靜的沒有一點波瀾:“我,成功了。”
自妻子死去,他能苟活到現在,就是爲了實施這個計劃,而今已然成功,也算了無遺憾,現只等着歸於死亡。
另一邊,帶有驚駭之色的冷星宇,他的胸口處突然出現了一個血淋淋的洞口,猩紅還在跳動的心臟,化爲了齏粉。
生命氣息迅速消逝的他,臉上露出不可置信以及驚恐到了極致的表情,眼中的神采逐漸暗淡消散。
偌大的練武場內,除了還站立着的冷元化外,什麼也沒有,尤其死寂可怕,陰森的氣息充斥了這裏,滿地的鮮血已被雨水沖洗乾淨。
天空上雷光閃爍,猛然破開烏雲的阻隔,以怪異的樹枝形狀,席捲四面八方,宛若一隻巨手遮蔽了蒼穹。
高空的戰鬥已然結束,不出意外,荊楚王國的國王獲得了勝利的果實。
金色圓球隨着他手一招,就急速收縮直至一個小小的光點,被他收入到丹田之中。
目光凝重的望着地面空無一物的場景,在某處角落裏似有一雙空洞而無神的眼睛,在注視着他,任憑他如何尋找,卻都找不到哪怕一點蹤影。
全身肌肉不由自主的緊繃,亦如欲要搏殺的獵豹弓起了身子,全身的力量匯於手心之中,被他緊捏着。
等待了一會兒,窺視自己的目光已經消失,心底的不安以及恐懼,漸漸趨於平緩,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緩緩降落而下,即使衣衫襤褸,可也難以掩飾他長居高位的王者氣概,威嚴而神聖,宛若神靈一般。
本想仔細觀察一下週圍環境,並以此爲根基去推演未來將會發生的事,瞳孔卻忽然一縮,痛苦的龍吟聲在耳畔迴旋。
他的臉頃刻間就陰沉如水,雙手緊握,壓抑着的怒火重新被點燃,他再度失去了該有的判斷,登時騰飛而起,向龍脈之地而去。
就在剛纔,他感知到,竟然有人在竊取龍脈之力,且毫無顧忌,貪心到了極致。
衛子安與扶飛坐於荊楚王國最大的酒樓之中,雖是有着一桌好菜與美酒,可他們卻無食慾。
“他出手了”忽地,扶飛擡起頭,目光裏有着詢問,即使周圍無人,他也刻意壓低了聲音。
“嗯。”衛子安鄭重點頭,前所未有的認真,望向窗外被風雨吞噬了的世界,他沉默着,沒有言語。
秦川逃出決鬥場後,就沿着葉凌雪兩人特意留下的蹤跡行走,企圖尋找到她們的蹤影,可行了十幾分鍾,人不見一個,蹤影卻突然斷開了。
於此,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縱身躍上房頂,延伸出神識進行探查,方圓千米皆在他的籠罩範圍裏。
目光一動,在不遠處的地方,他發現了一枚遺落的冰藍色吊墜,施展擎雷步,他很快的就來到這裏,俯下身將它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