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淡漠的眼神瞥過了他,自顧自的重新走到火堆邊,彎腰拿起一隻烤魚,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柳玉成瞪大雙眼,臉上的驚駭還沒有退去,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幾乎是到了嗓子眼。
“我沒有殺你的必要,那樣只會給我帶來麻煩,簡單直白的說就是你沒有值得我圖謀的事物。”秦川面色漠然,聲音冰冷,略有緩和。
“你真的不會殺我”柳玉成滿臉不敢置信,他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希望得到肯定的答覆。
愚蠢的問題。秦川在心裏如是道,沒去接柳玉成的話茬,擡頭凝望略顯暗淡,只有點點星芒的夜空,嘴角不自覺地上翹。
還有兩天。他默默地估算了下時間,他的所有準備也已充分,此時就只等荊楚國王這個主角登場了。
或許我會死。秦川無比清楚此舉所帶來的危險,不由在心裏感慨了這麼一句。
無所謂了,反正都是早死和晚死區別,唉。秦川無聲嘆出口氣,不再注視夜空,目光落在了柳玉成的身上。
“要幹嘛就幹嘛,別傻癡癡的站在那,小心我一個不開心就隨手把你殺了,到時候可別喊冤枉。”秦川的臉上綻放出極其迷人的微笑,不含半點感情的說道。
柳玉成頓時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往後挪了幾步,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他眼眸中還殘留着無法言喻的恐懼之意。
就在剛剛,對面那個女子無聲無息出現在他身後時,他嚇得連心臟的跳動都停止了,周圍似乎剎那間成爲了寒冬季節,而他則是什麼也沒穿的普通人。
全身冰冰涼涼,不存有絲毫溫度,流動的血液也被凍結,本以爲就要死去的他,卻聽見對面女子說放過他了。
此刻是怎麼也不肯相信,他心裏想的全是儘快遠離秦川,不想在這裏停留哪怕一秒,可是僅存的理智在告訴着他。
那樣做可能會死得更快,故此刻他不敢遠離也不敢靠近,呆若木雞般站立在原地,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秦川沒有再搭理他的意思,那樣毫無意義,而且還有可能刺激到他,從而產生極其激烈的反應,屆時若是爆發衝突,可就不好了。
他可不希望,就是因爲這件事讓柳家將矛頭轉向他,雖然概率不高,但絕不能忽視。
現在已是關鍵時刻,哪怕一點意外也要扼殺在搖籃裏。
有人來了,穿得和這傢伙一樣,應該是柳家的人。秦川用眼角餘光掃了柳玉成的身後,微微搖頭。
旋即火光忽然熄滅,化爲了飛灰消散,無影步施展,他瞬間淡化消失,眨眼已是不見。
柳玉成思緒亂成了一團,根本無心注意秦川,在聽到熟悉的聲音叫着自己名字時,才緩過神來。
而這個時候,他纔敢擡起頭望向秦川,卻只見那裏已是空無一物,什麼也無,之前見到的一切,好似都是幻覺般。
秦川順着山峯而下,東方已然泛起了魚肚白,一輪不算明亮的太陽正在逐漸升起,空氣中夾雜了陣陣花香。
他只是念頭一轉,就想到了於以藍那張怎麼看怎麼欠揍的臉,不禁暗暗咬牙。
街道上人流不息,時不時會有馬車經過,每當到了這時都會引起無數豔羨的目光投去。
秦川身着亞麻酸長袍,面容普通,屬於丟入人海里就找不到的那種,自然而然沒有引起周圍人的關注。
看了眼馬車上的柳家標誌,他暗自一笑,神識延升過去,便見是昨晚遇見的柳玉成。
沒有上前打招呼打算,此時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沒有功夫去理會這個毫無作用的柳玉成。
浪費時間可不好。秦川無聲嘀咕了這麼一句,加快了步伐,向着荊楚王國最大的酒樓行去。
秦川一進入酒樓,就聞到了混雜各種酒精的奇怪的味道,微微聳了下肩膀。
“這位客官,你想要什麼”他剛找了個位置坐下,殷勤的小二就連忙跑了過來,微笑對他說道。
他秦川卻敏銳的觀察到,小二的眼裏有隱藏極深的輕視,彷彿看不起他一般。
對此,秦川視若不見,眼神淡漠,略顯輕柔道了句:“百年桂花酒和一碟牛肉。”
微笑傾聽的小二,眼皮就是一跳,幾個呼吸間就記起了展櫃的吩咐,當即熱情的邀請秦川到另外的地方。
他跟着小二,很快上了四樓,還是那個房間裏,這時沒有人。
“您先等着,好酒好菜很快就會上來。”小二已在不知不覺間用上了敬稱,頭埋得更低了。
“儘量快點,我的時間有限。”秦川坐在靠窗戶的位置上,眺望着遠處的風景,隨口迴應了聲。
直到聽見關門造成的嘎吱聲後,他纔沒有痕跡的看了眼小二出去的地方,露出了一抹微笑。
八品武宗修爲,不錯嘛。他讚歎了一句,繼續遠眺皇宮所在,神識已然覆蓋方圓百米。
如若有對他存在惡意的人進入此範圍,定會在第一時間發覺,並做出相應的應對。
外面人聲鼎沸,川流不息,而這個包間卻顯得寂靜無比,只在隱約間可聽見出窗外的喧譁。
很好,沒人發現。秦川擴大的神識的探查範圍,感知到了之前自己在每個角落印刻下的符文,脣邊藏着一抹蘊含殺意的笑意。
雙眸寒芒涌動,周遭的溫度因此也降低了不少。
慢慢的,一道沉穩卻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秦川不用回頭就知是於以藍來了。
她的氣息很是特殊,只需用神識掃過,瞬間就可判斷出她的身份。
不過這種特殊,除了神識堪比武皇巔峯的秦川外,並不會被其他人知曉,除非他們的神識也到達了這個地步。
但很顯然,這是絕不可能的,哪怕是天縱之才,妖孽般的人,也不會在武宗乃至武王階段有如此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