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替TI >第十五章 捉迷藏
    “嗯。”

    “你爲什麼要喬裝,爲什麼怕人認出你?難道不是因爲你打算去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麼?”這個問題似乎又把雙方帶回到了原點。

    “我只是不想讓人知道,我和宋科賢一直都保持聯繫。我知道因爲倪仙燕的死,你們已經懷疑上我們了。”

    “你們要是正常聯繫,有什麼好擔心的。除非你們談及的都是一些不可告人的祕密。”

    “事情不是你們想得這樣的。”

    對面這個女人突然就梨花帶雨地哭了出來,對面的刑警一時間也分不清她的那些眼淚究竟是真是假。

    一名鑑定科的同事走了進來,他在繆義欣耳邊嘀咕了幾句。儘管繆隊只是不動聲色地望了望吳春秀,可這女人卻清楚地知道,接下來又會上演對自己不利的劇情。

    “我們在你的挎包裏,發現了血漬,經過對比,確認是宋科賢的。”繆義欣擲出了手中的“長矛”,鋒利無比。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慌亂間,吳春秀似乎還在尋找用以庇護的盾牌。

    “要不你再仔細想想。”

    “我前一天去他公司,是用皮包把他的頭砸破了,可那也是皮包外側沾了血跡。怎麼包裏也有血跡呢?一定是我後來從包裏取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把血漬帶了進去。這就是一個巧合,是巧合。”

    吳春秀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就目前掌握的證據也不能排除上述可能。其實那殘留在皮包內測的血跡上的確檢測出了吳春秀的指紋。

    “發生在你身上的巧合可真不少啊。在倪仙燕遇害當晚你與被害人發生了口角,在宋科賢遇害前一天,你也與其有過肢體衝突。次日你又現身在被害人所住的紫淵山莊,而且你還做了喬裝打扮。現在又從你的包裏發現了宋科賢的血跡。我們不得不對你保持高度懷疑。”

    “你們可以懷疑我,但是我對於上述疑點也給出了合理的解釋。想起訴我還請拿出證據。即便我有殺人的心也不會在衆多線索指向我的情況下去動手。你們不要爲了破案邀功就欺負一個女子。我微博號也是有五六萬粉絲的,你們可得考慮社會影響啊!”

    毫不示弱的吳春秀被帶了出去,不過接下來的20多個小時,她暫時還不能離開警所。在這輪激烈的交鋒中,警方並未佔到上風。柳川嶸雙手抱頭,一臉的不甘心。

    “這案子真是邪了門了,繆隊你怎麼看?”

    “儘管間接證據都對吳春秀不利,可圍繞着她和宋科賢,還有很多謎團沒有解開。比如,宋科賢是22點40遇害的。而據大堂監控顯示,吳春秀是在11點13分纔到酒店,隨後在11點21分她又走出大堂了。按理她來到酒店的時候宋科賢就已經死了。那他怎麼可能會通過手機給吳春秀髮出指示呢?

    再者,雖然吳春秀背的那個挎包看似很大,或許能夠放下作案工具和屍塊,可僅用8分鐘的時間就完成了殺人分屍,似乎又不太可能。她離開酒店後便去遊船了,這一舉動固然可以被解讀爲丟棄作案工具的需要。可如果我是犯人,相比較於驚動船工,我會把斧頭丟在其他地方,不是嗎?”

    “嗯,聽你這麼一說,的確……”

    “再說到139349***09這個號碼,儘管是登記在她的名下,卻也無法證實這張卡之前就真的一直被宋科賢在使用。”

    “有道理。不排除兩個號碼間的對話是吳春秀自導自演的把戲,以此製造出是宋科賢把她約來酒店的假象。”

    “如果吳春秀不是犯人呢?那麼當晚給吳春秀髮出短信指示的人恐怕就是兇手。在這種假設下,兇手指示吳春秀去大堂等待恐怕是爲了讓其暴露在監控下,順便把殺人的罪名栽贓給她。如果真是這樣,豈不是間接說明了兇手其實也是認識吳春秀的?”

    “沒錯,只有知道吳春秀和宋科賢兩人間的親密關係,纔有可能對女方加以陷害。”

    “可如果真的是宋科賢向吳春秀髮送了邀約,目的又是什麼呢?其實宋科賢自己爲什麼會現身酒店,我們至今也沒查清楚。對了,宋科賢名下的短信、通話記錄、郵箱這些還有新的發現嗎?”

    “還是我們前幾天看到的那些。”

    “順着剛剛的思路想下去,如果宋科賢是被兇手叫去的酒店,並且這個兇手不是吳春秀,那麼宋科賢又把吳春秀喊去做什麼呢?難道吳春秀、犯人和宋科賢三個人都認識,或者宋科賢並不知道是誰約他見面,而他自己又把吳春秀喊來是爲了留有後手,暗中對付兇犯?”

    “繆隊,我都快繞暈了。我覺得既然圍繞着吳春秀有那麼多的謎團,那她身上就一定還有突破口。只要找到讓其無法抵賴的證據,剩下的謎團就可以讓她自己給我們交代清楚。”

    “嗯……不過我們並沒有這樣的證據。”

    “繆隊,我和小李再仔細看看吳春秀上班沿線的監控,我就不信找不出當中的蛛絲馬跡。”

    “行,辛苦你們了。”

    似乎又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在這狹窄的博弈空間裏,警方和嫌疑人已經打起了明牌。倘若前者想要獲得先發制人的優勢就得搶先一步找到一擊制勝的鐵證。或許這證據就隱藏在那些消失的屍塊裏,否則罪犯也不會絞盡腦汁令其“人間蒸發”。而這些屍塊究竟是藏哪兒了呢?

    刑警步入一條南北走向的商業街,街兩旁是各類中式小喫,街中央則是五花八門的店鋪。這街巷是當地爲數不多允許擺攤設點的地方,地攤經濟在這裏蒸騰起濃濃的煙火氣。這裏也是市局周邊唯一一處即便到了深更半夜依然可供覓食的場所。不僅美食種類五花八門,性價比也甚是合理。

    繆義欣走進一家賣牛雜的鋪子。老闆是熟人,見着警官自然不生分:

    “老繆,還是一大碗牛雜加兩張大餅?”

    “照舊,老闆。”警官說着便在門口找了個露天位置坐下。

    “最近又碰上棘手的案子了吧?”

    多數時候,繆義欣都扮演着那個察言觀色、見微知著的角色。只不過日常生活裏,其貌不揚的街坊也在悄悄留意着他。

    “哦,你是怎麼知道的,老方?”

    “你呀,一遇到難題,就會扎進去,想起喫飯的時候都快凌晨了。”

    老闆此言不虛。繆義欣當年填報警校,就是因爲那顆蠢蠢欲動的好奇心。這份好奇心在他小時候閱讀《十萬個爲什麼》時便被偷偷地埋下了種子。想當年,他和小夥伴們一起玩捉迷藏,沒人能逃過他的眼睛。現如今,辦案於他而言,既是一份責任,也是一種探索。尋覓真相的過程是艱苦的,可是解開謎題後的暢快淋漓有如沖涼一般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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