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不好啦！李氏上吊了！”</p>
張清清迷糊的撓撓臉，腦子裏轉着李氏？上吊？上吊？！</p>
想到黃家李氏，張清清趕緊坐起身子，穿好衣服下牀出門。</p>
錢婆婆此時也正好從裏屋出來。</p>
顧不上和張清清說話，錢婆婆顫抖着身子向黃家趕去。</p>
張清清追上錢婆婆，將她扶着：“婆婆，您小心些！別摔着”</p>
錢婆婆顯然顧不上自己會不會摔着，兩條腿就差跑起來了。</p>
來到黃家，裏裏外外已經站滿了一堆人，其中還有錢家的兩個兒媳。</p>
張清清無視她們，帶着錢婆婆衝了進去。</p>
“哎呀！我的女兒啊！你怎麼可以這麼糊塗啊！你這麼走了！你這一家老小可怎麼活呀！”</p>
張清清鑽進去的時候，正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老婦伏在地上，她的身邊還有幾個年輕男女在努力拉她。</p>
“娘啊，你起來！你這樣哭壞了身子，小妹走也會走的不安生的。”一箇中年男人拉着李母，眼裏盡是傷心的淚水。</p>
“哎呦喂！你們小妹是被活活折磨死的呀！哭壞了我正好！我去閻王爺那告他們這羣喫人的禍害呀！”李母拍着地面，聲淚俱下惹人心酸。</p>
張氏已經被人從房樑上抱了下來，直直的躺在地上。她的身邊，只有兩個會走的男孩，另兩個需要抱在懷裏的，估計還在屋子裏。</p>
“這個殺千刀的黃老五！你自己瘸了也就算了！我女兒爲了這個家！操碎了心啊！你自己父母不管你！我女兒伺候你喫喝拉撒！你卻要活活把她逼死！你這個活該斷腿！就差閻王拉你下十八層地獄的畜生王八蛋啊！”</p>
李母口吐着自己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言語，捶胸頓足滿面淚水。</p>
兩個孩子伏在母親的身邊，似乎還不明白母親是怎麼回事，只會看着外婆哭，自己也跟着流眼淚。</p>
“丫頭！李丫頭啊！你怎麼.....你怎麼就.....”錢婆婆走到李氏的身旁，看着前日裏還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現在卻冷冰冰的躺在地上，心如刀絞。</p>
“是不是我害了你啊.....”錢婆婆想起前幾天她們來要雞糞時，黃老五的爆吼，不免有些責怪自己。</p>
“婆婆，你不要這麼想，這都過去數日了，不會是因爲咱們的！”</p>
張清清陪在錢婆婆身邊，用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p>
看到錢婆婆的樣子，張清清也不免有些傷心，作爲來到這裏之後，爲數不多的好心人，真的替她感到可惜。</p>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p>
衆人身後，一個帶着黃帽子的中年大夫匆匆趕來，一看就是剛被人從被窩拉起來的。</p>
跟着大夫一起進來的，還有幾個男男女女，其中兩個臉色難看的中年男女，似乎是李氏的公公婆婆。</p>
大夫半跪到李氏身邊，試試鼻息、看看瞳孔，扶手號脈。</p>
最後也只能搖頭嘆息：“哎.....沒救了”。</p>
聽着大夫下了判斷，李母更加用力的哀嚎。</p>
“哎呦我的女兒！我苦命的女兒喲！都是這羣殺千刀的害了你喲！”</p>
一個膀大腰圓的女子反嗆着李母。</p>
見母親被懟，李家的幾個兄弟姐妹也都加入了罵戰：“沒受幾天苦？本來你們黃家是住在一起的，偏是老五腿一瘸你們就分家了！不就是惦記着不用管這個拖油瓶了嘛！把所有的擔子都推給我妹子，你們到在這說風涼話！”</p>
“嘿！誰家自己不得自己過！還能總指着別人幫襯！就算我們不管他們，那也是分了家的，理所應當！分家的時候，公公婆婆可一分沒少老五的，不然怎麼能讓他們養這麼多雞鴨。”</p>
“呸！這些家當，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全是我妹妹一手一腳自己掙出來的！你們分家的時候，就把這沒有三兩瓦片的房子給了他們，還好意思說不偏心！”</p>
“怎麼滴！三兩片瓦不是家當！再說！這麼大的房子，怎麼就成了你們口中的三兩片瓦了！”</p>
兩家人你來我往，互有說詞。惹的四周的人也開始激烈討論。</p>
“啊----！”似乎是聽到了外面的爭吵，黃老五在屋裏，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p>
“你這個瘸腿黑心的糟踐貨！你還有臉在這裏吼！我告訴你！我女兒死了！我非去縣衙大老爺那告你不可！是你把我女兒逼死的！我非求着大老爺將你和你家這羣爛了心肝的給下大獄不可！”</p>
看到李母居然說要去縣衙告狀，黃母也終於耐不住潑辣的性子，擼起袖子一把扯過李母的頭髮將她拽的哎呦直叫。</p>
李母也不是個軟角，哎呦兩聲過後，反手一攀也扯住了黃母的頭髮。</p>
兩人展示出了女人打架的終極絕招--薅頭髮，薅的是左搖右擺，上躥下跳。</p>
各家的兒女看到母親捱打，都不甘示弱，你拉扯我，我拽攘你，紛紛加入了混戰。</p>
張清清爲防止錢婆婆受傷，趕緊將她推出戰圈，可自己還沒走出去，身旁不是何時埋伏的馬氏，一把將自己推到了混戰的人羣裏。</p>
張清清一個不穩，直接倒在了李氏的身上，卻也是這個時候，張清清感覺出，李氏居然還很溫暖。</p>
這表明李氏可能只是剛死，或者只是休克！</p>
有了這個念頭，張清清不在理會身邊的人，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李氏的身上，開始對她進行心肺復甦。</p>
本來還在看黃李兩家熱鬧的村民，很快就被張清清轉移了視線，大家看到，她坐在李氏的屍體上，不停的按壓吹氣。</p>
“咦！她在幹嘛？”</p>
“不會是什麼特殊的妖法吧？”</p>
“李氏都死了，她也不覺的噁心！”</p>
好在這會四周足夠吵雜，讓張清清聽不清旁邊的聲音，她能更加全神貫注的救治李氏。</p>
‘起來啊！起來啊！起來啊！你可真夠狠心的！不管你老公！你也不管你的孩子了嗎！’</p>
想到自己做孤兒時的經歷，張清清真的心疼李氏的孩子。</p>
如果沒有母親，他們的未來面對的可能就得是親戚的嫌棄，外人的欺凌，父親的無能，和本不屬於他們的自力更生。</p>
張清清瞬間腦補出了無數李氏孩子日後的悲慘畫面，因此更加堅定了她要救回李氏的決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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