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女兒!”看着李氏擡起的手,李母伸手想要去抓。</p>
可李氏的手,卻略過母親,伸到了黃老五的面前,輕輕的替他擦去了眼角的淚水。</p>
黃老五的身子如同觸電一般,他不用看就能察覺出妻子的手,因爲她總是那樣親和溫柔。</p>
“五郎,別哭了.....”李氏的聲音氣若游絲,不帶半點哀怨,卻帶無限柔情。</p>
黃老五看到妻子轉醒,還能如此溫柔的對自己說話,心中的愧疚如潮水一般淹沒。</p>
“袖娘!袖娘!”黃老五抓住李氏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p>
李氏彎眼輕笑:“我沒事了,讓你受驚了。”</p>
聽到妻子的話,黃老五再也忍受不住。不理會身邊還有一堆外人,一把奪過李母手中的李氏壓在身下,抱在懷裏。</p>
抱的很緊很緊,緊的李氏眉頭緊皺,卻笑顏不改。</p>
四周的村民,被夫妻倆的舉動,鬧的是又感動又羞澀。雖然是夫妻可這樣的舉動也着實親密了一點。</p>
張清清看着這樣完美的大結局,忍不住的紅了眼眶,可又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哪裏不和諧。</p>
“這女人,怕不是自殺。”</p>
聽到唐逸飛忽然沒來由的一句話,張清清立時瞪住了眼睛,轉身看向了他。</p>
剛想開口詢問,唐逸飛手指輕抵雙脣,示意張清清禁聲。</p>
原來,一直沒有出現的村長,終於姍姍來遲。在身邊人的攙扶下上氣不接下氣的,走進了黃家院子。</p>
見村長來了,黃李兩家都整理好儀表,儘量不想讓村長看出過打鬥的痕跡。</p>
因爲村長最在乎臉面,尤其是不喜歡村中,傳出打架鬥毆的消息。</p>
“我聽說李袖兒上吊了?”村長先是詢問站在最外面的黃父。</p>
“沒事了村長!孩子一時想不開,這會大夫已經給救回來了。”</p>
聽到李氏已經沒事了,村長緊皺的臉才稍微鬆散了許多。還好還好,他可不希望在自己任職期間,傳出村民自殺的消息,不管是什麼原因,他這個村長,都難辭其咎。</p>
見村長來了,很多看夠熱鬧的村民,都滿足的轉身回家。</p>
唐逸飛拽了拽張清清,示意她趕緊走吧。</p>
張清清點點頭,對着錢婆婆說:“婆婆,我們也走吧,李嬸已經沒事了,等回頭消停消停我們再來看她。”</p>
錢婆婆點點頭,跟着張清清回去了小院。</p>
家裏,張小虎已經做好了米粥,豆豆看着臉色不善的錢婆婆滿是擔心。</p>
“婆婆,喫點東西你就歇下吧,今天的活我們自己來就好了。”</p>
錢婆婆可能還是年紀大了,經歷了早上的事情,精神明顯有些萎靡。</p>
這幾天,張清清的小飯店,已經緊鑼密鼓的佈置起來,從桌椅板凳,到油米食材,張清清都得一一張羅。</p>
她第一次真正體會,創業原來這麼不容易,並不是張張嘴,拿點錢說幹就能幹的。</p>
而是大到經營的方向路線,小到桌椅板凳的擺向,都恨不得親力親爲。</p>
所以過了好幾天,他們的小店還停留在籌備階段。</p>
“喏,稀飯。”</p>
張清清正坐在桌子上發呆,沒注意,居然是唐逸飛給自己盛的稀飯。</p>
“謝謝。”</p>
唐逸飛住在這裏已經五六天了,剛開始大家還恭恭敬敬的把他當成座上賓。</p>
後來發現唐逸飛謙讓隨和,並沒有富家子弟的驕矜傲慢。</p>
大家便開始更自然的和他相處起來,比如現在,即使唐逸飛自己盛飯,其他人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驚訝。</p>
見張清清喫飯喫的心不在焉,唐逸飛居然主動給張清清把菜夾到碗裏,看的張小虎心中一愣。</p>
“清清,你在這麼喫下去,下一口你可就要喂到鼻子裏去了。”</p>
張清清趕緊回神,發現自己的筷子上根本就沒有夾東西,卻也在一口一口的往嘴巴里送。</p>
“是不是李嬸出事了?”看到張清清心不在焉,還不知道情況的張小虎開口詢問。</p>
“沒事,大夫來的及時,把她從鬼門關拉回來了。”</p>
聽到李氏沒事,張小虎安心的點點頭:“沒事就好,上吊自殺,聽着就挺嚇人的。”</p>
喫過飯,張清清收拾完碗筷,就來到了院子裏。</p>
唐逸飛正擺弄着黑鋒,給它餵食馬草。</p>
張清清站在陽光下,不說話,只呆呆的看着他。</p>
“怎麼了,一副有氣無力的表情,這可不像平常的你。”</p>
張清清低了低眼睛,猶豫了一會還是走到了唐逸飛的身邊。</p>
“你早上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張清清問的很小聲,雖然院子裏並沒有其他人。</p>
唐逸飛輕聲一笑,放下馬草撿起了旁邊的馬刷。</p>
“沒什麼,那不過是我隨口一說。”</p>
張清清看着他吊兒郎當的態度,心裏忽然有些惱火。</p>
“這種話,怎麼可以隨口一說,你必定是發現了什麼,和我說說吧!”</p>
張清清歷來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這會這件事如此複雜,她真的不能簡單的當做隨口一說。</p>
唐逸飛刷着黑鋒,玩世不恭逐漸被收斂。</p>
“其實,我也沒發現什麼,只是猜測。”</p>
張清清不說話,由着唐逸飛繼續說下去。</p>
“你沒注意,那個女人醒來時,對她相公說的話,很奇怪?‘讓你受驚了’這是一個被相公折磨的受不了,而自殺的女人該說的話嗎?”</p>
張清清也覺察出了一絲怪異:“的確是有的怪,而且,你看到她相公了嗎?臉面乾淨沒有胡茬,身上的衣服也乾淨整潔,按理說,常年癱瘓在牀上的人,不可能有這樣的乾淨程度。”</p>
看到張清清也察覺出了問題,唐逸飛一臉讚賞的說:“沒錯,這足以見得,那個女人應該還沒有到對相公不耐煩的程度,如果不耐煩,只怕早就不會那麼盡心的伺候他了。”</p>
“會不會,李嬸就是有了輕生的打算,所以纔會把她相公打理的乾乾淨淨,想要不留遺憾的離開呢?”張清清想着,很多人死得時候,不都是喜歡追求儀式感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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