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起裙子緊走兩步,就看到賴三坐在大堂裏,虎視眈眈的與張小虎對峙。</p>
原本還在喫飯的客人,看到這一幕紛紛奪門而逃,福哥兒想要去追,賴三的兩個手下便擋着阻攔。</p>
“賴三,你要幹什麼!”</p>
張小虎怒髮衝冠,本就少得可憐的生意,被他這麼一攪合更是雪上加霜。</p>
“不幹什麼,我聽說你們店裏有蛇蟲鼠蟻,就想幫着驅一驅嘛。”</p>
賴三賊眉鼠眼,雖是又躺了一個月,卻更圓潤了一些。</p>
一個手下搓了搓賴三的後背。</p>
他回頭,正好看到張清清站在門口。</p>
“清清,來來來,我可等你很久了。”</p>
張清清始終與賴三保持一臂的距離:“賴三,你又來做什麼?”</p>
“嘿嘿,放心,我今天來不是爲了找茬,而是想來做些對你好的事。”</p>
張清清皺眉:“哦,說說看。”</p>
賴三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三步兩晃似乎還是有些虛:“我聽說你最近生意很差呀,哎!女兒家的,何必這麼拼命,不如找個人嫁了吧,我呢也是不計前嫌,願意在給你一個跟我的機會。”</p>
他越說貼的越緊,張清清退步要躲,就被他一把拉住。</p>
“放心,我有的是耐心,但你要知道,嫁給我是你活下去的最後機會。”</p>
張清清銳利起眼神衝向賴三。</p>
張小虎過來一把推開他。</p>
賴三也不生氣,聳聳肩帶着兩個小弟溜達的離開了。</p>
“清清,賴三剛剛和你說什麼?”</p>
賴三的最後一句話,幾乎是貼在張清清耳邊說的。</p>
什麼叫最後的機會,什麼叫活下去。</p>
張清清的心裏突突起來,難道村長這次的陰謀並不僅僅是要搶奪自己的錢,而是想要謀害自己。</p>
張清清不言不語的走到櫃檯,她需要思考一下,福哥兒很適時的給張清清端上一杯涼茶。</p>
“哎。”</p>
“清清怎麼了?”</p>
“哥,我此時此刻我們的處境恐怕很危險。”</p>
“什麼意思?”張小虎緊張起來。</p>
“具體我也說不明白,我現在得到的信息太少,需要好好想想,這段時間,你還有豆豆婉兒錢婆婆,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能不出門也儘量別出門的好。”</p>
張小虎看着張清清那緊皺的眉頭:“好,我知道了。”</p>
張清清端起涼茶想要潤一潤髮乾的嗓子,卻因爲涼茶太苦而放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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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星河若連。</p>
張清清披着斗篷帶着帷帽悄悄的走在浦西村的小巷子裏。</p>
四周聲滅人靜,輕微的腳步聲都能傳出很遠,不過自也不會有人注意。</p>
裏面半天都沒有聲音,張清清不得不加大了音量。</p>
“來了,誰啊。”</p>
鄧婷婷的聲音從屋裏傳來,似乎有些煩厭抱怨。</p>
“你是?”帶着帷帽她沒有認出張清清。</p>
“噓,先讓我進去。”</p>
鄧婷婷瞪大了眼睛,趕緊把張清清讓進去。</p>
“清清姐,你怎麼這會來了。”她把聲音壓的很小,小到院子裏都聽不清。</p>
“我是有事想要拜託你,那個你知道修建一個水車需要多少木頭嗎?”</p>
鄧婷婷想了想:“這也要看修建的大小,還有水深。嗯?”她似乎反應過來:“不會你打算自己建吧?”</p>
張清清嘆氣:“見招拆招,這是我能想出的唯一辦法。”</p>
“一千多兩!我恐怕十輩子都賺不回來,你就這樣拱手相讓?”</p>
鄧婷婷很有正義感,她也知道村長這樣的設計無異於巧取豪奪。</p>
“沒辦法,我還要在村子裏生存下去,我還要等一個人。”</p>
鄧婷婷的眼光暗淡了一下:“你說的是那個唐公子?”</p>
他們的事在浦西村早已是老少皆知。</p>
“嗯。”</p>
“清清姐,你就別執迷不悟了。有錢人家最是涼薄,他陪着你在這半年多,只怕早就不新鮮了,這才一去不回頭的。”</p>
說到這,張清清狐疑的看向鄧婷婷:“婷婷,你可知是誰先傳出唐公子拋棄我這件事的?”</p>
鄧婷婷搖搖頭:“我起先也都是聽門口聊天的嬸子們說的,偶爾也刻意聽上一耳朵。”</p>
“那你可聽說什麼更細緻的事情?比如唐公子是什麼時候走的?怎麼走的?爲何走的?”</p>
鄧婷婷像是爲難:“這......我好像聽說是不辭而別,然後大半夜就走了,至於爲何要走.....”</p>
她擡眼看向張清清,意思自然是不要你了。</p>
‘時間和不辭而別都知道?這怎麼可能?’</p>
如果說不辭而別是猜測的,那爲何會知道唐逸飛是半夜走的,而不是大清早或者傍晚。</p>
‘難道,是我身邊的人傳出的?’</p>
張清清轉動眼珠在腦內分析。</p>
“清清姐?”看張清清發呆,鄧婷婷拍了拍她。</p>
“嗷,沒事,我們還是說水車的事情吧。”</p>
說道最後,兩人大致確定了需要多少木材,可鄧婷婷表示,她沒辦法給張清清提供這麼多木材。</p>
“清清姐,你若真的需要這些木頭,看來只能去隔壁村了,往山北的方向,那邊有一個專門提供樑柱的木材場子,應該能提供給你。”</p>
張清清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帶起帷帽就跑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