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給我停下！不許帶她走！不許帶她走！”錢老三的表情瘋狂而猙獰，如同地獄裏逃出的惡鬼，展示着最醜惡的嘴臉。</p>
此時衛湘禾已經完全昏了過去。</p>
豆豆被錢老三的表情嚇的躲在張小虎身後。</p>
張清清也被眼前的一幕嚇的後退，回身大喊：“秦大哥快一點！甩了他！”</p>
秦凱不知是沒聽見還是怎麼了，馬車的速度並沒有快起來，反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了下來。</p>
“秦大哥怎麼回事？”張小虎也感覺出了不對勁，這樣下去錢老三一定會爬上來攻擊他們的。</p>
錢老三感受到腳下正在放慢，開始大笑起來：“哈哈哈，人太多，你的馬兒跑不動了吧！我這就上來好好教教你們亂動別人東西的下場！”</p>
他手上一撐似乎就要跨上來，可馬車未停，他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p>
到了如此境地，居然還有力氣做這樣高難度的事情，張清清真的懷疑，他考不上功名，應該是把時間都浪費在鍛鍊身體上了吧？</p>
但這會哪裏是感嘆錢老三體魄的時候，張清清見他又要跳，顧不上馬車的搖晃，拳頭一揮狠狠砸在他的手上。</p>
“啊！”錢老三喫痛一聲，腳下再次失敗，手上卻沒有鬆了半分。</p>
“臭娘們，別讓老子得着你！否則我一定將你大卸八塊！”</p>
張清清咬着牙又去砸，張小虎趕緊扶着她的身子防止她摔下去。</p>
可連續砸了幾次，那雙把在車尾的手紋絲不動，它彷彿嵌在那裏除非刀砍斧劈，否則毫無作用。</p>
“別再用手了，多疼啊，用你的匕首。”前方傳來秦凱悠悠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在陳述一個事情。</p>
張清清愣愣的回身看他，手不禁摸向腰間的匕首，這是她被錢老二襲擊之後養成的習慣，以防再次出現生死攸關的大事。</p>
“秦大哥......”張清清知道，只要用匕首插在錢老三的手上，這個惡魔一般的人就再也不能糾纏。</p>
可縱是張清清打架時下手多恨，也從來不曾真正用過刀劍傷人，因爲這是底線。</p>
其他的東西大多隻會傷人，可刀劍稍有不穩就會取人性命，她不敢........</p>
“只需要刺在手上，並不會傷他性命。刺下去，你就會少了很多麻煩。刺下去，你就會變強。刺下去，你就會戰無不勝......”</p>
秦凱的聲音如同惡魔的蠱惑，迴盪在張清清的耳邊。</p>
“秦大哥你別說了！”張小虎捂着張清清的耳朵，他纔不希望自己的妹妹會變成拿刀傷人的傢伙。</p>
聽着秦凱的話，錢老三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想刺傷我你有這個膽量嗎？”</p>
張清清目光一距，緩緩抽出了腰間的匕首。</p>
那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黑鐵匕首。</p>
渾身上下既沒有珠寶鑲墜，也沒有刀光寒影，就只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匕首。</p>
可就是如此簡單的一個東西，讓錢老三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p>
“你！你別胡來啊！你！你別！你別！”</p>
張清清眼神一狠，向着錢老三的手掌恨刺而去。</p>
“啊！”錢老三大喝一聲，一隻手終於鬆動，張清清眼明手快，用匕首柄狠狠砸在錢老三的另一隻手上。</p>
這一次錢老三再也沒能堅持，眼見他連滾帶爬的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之中。</p>
馬車的速度快了起來，噠噠的蹄聲，如同這黑夜中唯一的交響。</p>
“清清.......”張小虎和豆豆看着附身在地喘着粗氣的張清清。</p>
“你做的不錯，萬事總有一個開始。”秦凱悠悠的說着。</p>
張清清沒有迴應，而是身子一軟坐在車裏，</p>
匕首也滾落在了她身邊，上面一絲血痕都沒有。</p>
“你沒刺他！”張小虎激動的說。</p>
張清清看向秦凱：“那種貨色，還沒必要吧，稍微嚇唬嚇唬就屁滾尿流了。”</p>
秦凱終於側了側頭，但很快又正了回去：“你是沒有膽量，還是算計好了。”</p>
張清清低垂着眼睛：“我傷人，但不喜歡見血。我打架，但不喜歡殺人。能用腦子解決的事情，絕不動手，謝謝你提醒我還帶着匕首。”</p>
秦凱甩了甩馬繩，沒有繼續說話。</p>
馬車向着甘縣的方向進發，再無阻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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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甘縣，秦凱找了家夜裏還在營業的客棧停了過去。</p>
“豆豆小心點，哥你把衛姑娘也抱下來吧。”張清清抱下豆豆，囑咐張小虎把衛湘禾抱下來。</p>
她剛要進屋找小二開房，忽然聽到身後的張小虎傳來一陣低呼：“清清！”</p>
張清清警覺的回身去看，發現張小虎抱着衛湘禾呆愣在原地。</p>
“怎麼了哥.......”張清清還沒問完，赫然發現，馬車上，衛湘禾剛剛睡着的地方，有一大灘血漬。</p>
張清清倒吸一口，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生出。</p>
“她！她懷孕了？”</p>
張小虎抱着衛湘禾一時間不知所措。</p>
“天哪！帶他上樓！我幫你們去找大夫！”一個睡眼惺忪的小二迎出來，看到眼前的一幕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p>
“謝過兄弟了。”小二匆匆跑走，張小虎趕緊帶着衛湘禾來到一間開着門的客房裏，將她放在牀上。</p>
此時的衛湘禾臉色蠟黃慘白，呼吸氣若游絲。</p>
難怪她一直不舒服，難怪她被張小虎扛在身上的時候如此反抗，她一定很難受很痛，可她說不出來！</p>
張清清難過的握住她的手，想給她一些溫暖，可捂了半天也沒有一點效果。</p>
大夫來的很快，雖是馬不停蹄，但手持藥箱鎮定自若顯然是經常遇見突發狀況。</p>
“病人在哪？”他的身後跟着剛剛跑出去的小二。</p>
“大夫，裏面裏面！”小二卻沒有他的氣定神閒，一臉緊張大汗。</p>
大夫快走幾步進到屋裏，看着眼前的狀況就知道病人是誰了。</p>
“男人都出去！”大夫不看衆人發出號令。</p>
四個男人魚貫而出。</p>
張清清起身讓開位置，呆立在旁邊呼吸都不敢太重。</p>
大夫先是號了號脈，皺眉。</p>
接着在衛湘禾的肚子上摸了摸，皺眉。</p>
最後他掀開衛湘禾的裙襬，哀嘆一聲：“完了，救不回來了。”</p>
張清清大驚失色：“她有生命危險！？”</p>
大夫放下裙襬轉回頭，才注意身後的女人原來是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p>
“母體沒事，不過孩子是保不住了，現在只能開一副打胎藥，把孩子打下來。”</p>
聽到衛湘禾沒事，張清清懸着的心也安穩了不少：“行，有勞大夫......”</p>
大夫沒再多說什麼，打開藥箱拿出紙筆，開始寫方子。</p>
張清清坐回衛湘禾身邊，看着她虛弱的模樣，終究有一絲慚愧。</p>
雖然把她救出來了，可不知道她對着肚中孩子的態度，如果她不捨......終究是自己沒有想周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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