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住在這裏也很多年了,從來也沒有過這樣的情況啊。
很快,什麼都沒有發現的衆人就回到了院子裏。
“怎麼樣!逮住使壞的傢伙了嗎?”班主用個冷帕子敷住被打傷的地方,橫眉豎眼不帶一點好氣的詢問着衆人。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頭表示並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媽的,你們腦袋上長的都是窟窿嗎?能打着我勢必就在這四周牆角,難道還能飛上天不成!都是羣廢物廢物!沒用的廢物!”班主一邊說着,一邊用腳狠狠去踹身前的弟子。
這些人大多都怕班主,只有蘇黎能稍稍降住:“班主,我們不過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剛剛那力道一看就是練家子,只怕是您自己在哪尋到的仇家,找上門來算賬,卻發現咱們這裏人多勢衆,不敢來明的,纔敢來陰的,這兩下打完只怕早就溜之大吉了,哪裏還能等着我們去抓呀。”
蘇黎一邊說,一邊假模假樣的去看班主的傷口,班主轉着眼珠想了想,昨天他的確是賭錢贏了一些,難道是賭場那邊王八蛋來找茬。
班主越想越覺得此事可信,不然他還真想不起得罪誰了:“媽的,等老子傷好了再去找他們,敢開賭場還不敢讓人贏錢了,這是什麼道理。”
他哎呦哎呦的往屋裏走去,可不一會又折回來:“喪氣,拉個屎去去晦氣!”
在衆人的注視下,班主向着院子偏角的茅房走去。
衆人覺得,這事也就這麼滴了,正準備各自散去,卻沒想到,腳還沒有踏進屋子,就聽見從茅房傳來“哐——!”的一聲。
衆人就看到,茅房的屋頂在空中飄轉了三四圈,其下又夾雜着一些不可描述的稀稀爛爛四處橫飛。
場面堪稱可怕。
“茅,茅房,炸了?”蘇黎用手捂住嘴巴,好似害怕烏七八糟的東西會順着空氣飄散到自己嘴裏一樣。
蘇浸月也傻了,他不知道眼前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流弈乾的,還是真的發生了什麼。
“你們!嘔!快!嘔!來!嘔!”爆炸平息,從茅房裏傳來似強勢,似微弱的聲音。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班主有沒有事。
嘩嘩啦啦,大家一起向着茅房圍觀過去。可剛一看到眼前的情況,聞到近前的味道,一半人都開始狂嘔起來。
只見班主已經沒有一個地方未受到污染,渾身上下幾乎都沾滿了污穢的東西,甚至一張一合的嘴巴里都是。
但這都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那被炸的幾乎焦黑的臀部,簡直不忍直視。
“快,快。”班主不知道是真的氣若游絲,還是不想說話,只小聲的用手招呼着衆人來幫自己。
可此時哪有一個人敢上前幫忙,都是躲的遠遠的,生怕衣服上沾染亂七八糟的東西。
“快啊!快!”見沒人願意幫自己,班主再也不顧及了,張大嘴巴狂吼這讓衆人來攙扶自己。
衆人無奈,只得你拉着我,我推着你,一起走了過去。
蘇浸月和蘇黎自然也不能免,這個時候誰要是退縮了,那以後指不定被班主折磨成什麼樣子呢。
衆人七手八腳的把班主從地上拉起來,然後就地從井裏打了幾桶水給班主從上到下衝洗了幾次。
好在這會已是四五月的天氣,已經沒有那麼冷了,不然這班主恐怕不僅是心靈遭受被炸的陰影,更是身體的雙重摺磨。
乘着這個間隙,蘇浸月偷偷的跑到院子外,在道口的一顆榕樹上,發現了笑的正歡的流弈。
“天哪,剛剛那茅房,是你做的?”蘇浸月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這傢伙做事聽絕啊。
“是啊,不過我原本只是想偷偷摸摸的教訓他兩下,替你出出氣得來,誰讓他嘴巴不乾不淨的居然還敢牽扯到姐姐身上,只是把他屁股炸開花算是對得起他了,不然我就該讓他腦袋開花了!”
殺人對於流弈來說並不算什麼,可聽在蘇浸月耳朵裏,就帶了一絲冷冽寒意。
“怎麼樣,你們班主恐怕沒個把月是不能下牀蹦躂了,自然也不能再欺負你了,如果以後他再敢欺負你,我幫你像個更絕的點子,保證一次比一次厲害。”
蘇浸月聽到還有下次趕忙說:“夠了夠了,我可受不了這屎尿滿天飛的樣子,你啊還是別整這些了。”雖是這麼說,可他靠在榕樹邊,臉上明顯帶着歡快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被嵌入了星辰,流光揮灑在眉梢眼角帶着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光彩。
“反正他不欺負你了,我也就不找他的事情了,如果他在欺負你,我定然讓他好看。”
蘇浸月有一絲不明白:“咱們不過之見了一次,爲什麼要幫我?”
流弈想了想:“大概是覺得你和姐姐有些相像,而且看起來又可憐兮兮需要保護,我看要不然你也來知語樓吧,姐姐不會嫌棄你的。”
“我去了,又能做什麼呢?”蘇浸月並沒有哀傷,只是低着頭看自己腳下的泥土,彷彿那就是自己,低到塵埃,隨人踐踏。
流弈也不知道,若是隻有他一個人,唱戲也是唱不成的,細胳膊細腿跑堂也不利索,更不要說像他這樣的保鏢,哎,好像的確沒什麼用。
看到流弈眼中那無可奈何的表情,蘇浸月氣呼呼的再他的額頭上狠狠敲了一下:“不過是客氣客氣,你還真替我想起來了!不用客氣了!”
流弈揉了揉腦袋,兩個孩子都哈哈的笑成一團,像是瞭解了對方的無奈。
-
日子又這樣波瀾不驚的過了快一個月,因爲班主的屁股被炸傷,蘇浸月所在的戲班還沒有等來表演的機會,蘇浸月也並不能三天兩頭往這裏跑,只偶爾流弈會過去探看探看和張清清說說消息。
這一天晚上,小皇帝陸鳴軒又似往日偷摸的從皇宮裏跑了出來,唐鳳離自然也在知語樓裏開心的等着,兩個孩子的感情簡直可以完美的詮釋生命叫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張清清現在會特意留出一個包廂給他們,供他們喫喝遊玩寫字作畫。
要說平常裏,唐鳳離是最不喜歡這些東西的,可跟着陸鳴軒,彷彿對什麼東西都充滿了十二分的興趣,不僅詩詞歌賦上有了很大的長進,就連書畫上也多了一些靈氣。
“鳳離這裏應該要這麼畫,這樣會有一種被風吹動的感覺,可以多出一分靈動之氣,你試試。”
唐鳳離小小的手連筆都握不太住,哪裏懂什麼靈動,她嘟囔着小嘴氣鼓鼓的說:“是我畫的不好看嗎?”
陸鳴軒立刻安慰:“不是不是,你按着我畫的試試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