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你給我站住!”張清清起身去追,可玲瓏早已跑到樓下。
張清清顧不上客人的異樣眼光,大吼着對樓下的朱成說:“朱大哥,攔着那丫頭!”
朱成眼明手快剛要去抓,不想玲瓏早有準備,低身躲過了朱成的抓捕,飛也似的跑出了門。
“快!去把她追回來!”朱成招呼着身邊的小二。
幾個男人前前後後出了門。
張清清從樓上下來,也跟着跑到門口,然而根本就沒有了玲瓏的蹤跡。
“姑娘,這是怎麼了?你怎麼可玲瓏吵起來了?”朱成安撫着張清清。
“那丫頭豬油蒙心,去讓店裏所有閒着的人都出去找,她在京城也沒有認識的人,別瞎跑遇到什麼危險。”
“行,我知道,姑娘你彆着急,玲瓏姑娘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氣不過一時就該回來了。”
張清清沒有迴應,朱成轉身進樓招人去了。
可一直到了晚上,找尋的人陸續回來,玲瓏也沒有回來,張清清緊張的抓着一個個回來的人問。
“找到玲瓏了嗎?”
回來的人都是搖頭皺眉。
“怎麼了?”一進門唐逸飛就看到張清清急的團團轉。
“唐公子!唐公子你幫幫我吧,玲瓏離家出走了,我派了好多人去找,可都沒有找到,這天都黑了,我真的有些擔心。”
張清清少有的不安,讓唐逸飛充滿憐惜:“不要擔心,京城並不大,一個小姑娘晚上在外面一定很容易找到,雲海,立刻傳我命令去府衙派差役去找。”
“是!”雲海還沒來得及進屋,就被唐逸飛派遣出去。
夜晚的京城並不宵禁,可夜晚的京城,絕對不是一個小姑娘可以隨便溜達的。
玲瓏本就矮小,十四歲的年紀,看起來精緻小巧,加之打扮得體,是個讓人一眼就喜歡的孩子。
離開知語樓不知過了多久,本來只是找個地方坐了坐,可一坐就坐到了晚上。
初夏的晚風還是有些清冷,玲瓏抱着手臂,有些迷茫的走在大街上。
街兩邊已經沒什麼行人,此時最熱鬧的還是東西兩市,朱雀大街隨着白日的消減,早已冷清很多。
玲瓏忽然覺得有些餓了,她溜達着看到前面有個麪攤,走過去找了個沒人的桌子坐下。
“老闆,給我一碗餛飩。”玲瓏歪着頭,耷拉着眼睛,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好嘞,小姑娘這麼晚了就你一個人出來啊?”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手上還製作着一碗麪條。
“來客官,您的面。”老闆先把手裏的麪條遞給了另一桌的兩個男人。
那兩個男人從玲瓏一落座就盯着她看,相互對視的眼神中,帶着一絲不懷好意。
“客官,面要趁熱喫,不然就坨了。”
“知道了知道了,去去去。”其中一個男人轟着讓老闆離開。
老闆點頭哈腰的笑着說:“誒誒!您喫您喫。”
兩個人扒拉了兩下面條,就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姑娘,您的餛飩。”老闆把一碗餛飩遞給玲瓏。
玲瓏木然的點點頭,把幾個銅板交到老闆手裏。
“姑娘,這天黑路偏,你家在哪啊,還是早點回去吧。”老闆拿了錢卻沒有動,而是用身子隔開後面兩個人的視線,小聲對玲瓏說:“晚上壞人多,喫完了趕緊往家走,知道嗎?”
老闆乾笑兩聲,揣着銅板搖搖頭走開了。
玲瓏看着碗中的餛飩,本是很餓,可覺得索然無味,這東西哪有知語樓的一半好,湯不香,皮不透,包的還十分鬆散。
她很勉強的吃了起來,雖然不好喫,可好歹頂餓。
這時,兩個男人相視一笑,拿着彼此的面來到玲瓏那一桌。
“喲,小姑娘沒見過啊,叫什麼名字啊?”
兩個男人一高一矮,矮個子的明顯笑的萎縮,坐在玲瓏的左邊上下打量。
高個子的相對沉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玲瓏的臉,似乎在鑑賞。
“你們幹什麼?那邊沒桌子給你們坐嗎?走開!”玲瓏一副脾氣大慣了,張口就兇巴巴的吼着兩人。
“喲!這姑娘挺兇啊,怎麼?難不成是哪個大官家的小丫頭,這個時候好姑娘可不在外面溜達。”
矮個子男人說着,手已經攀上玲瓏的胳膊。
“你幹什麼!?”玲瓏本能的跳了起來,想要後退,可凳子擋在腿後,讓她沒能避開。
“哎呀呀,姑娘你別怕,我們哥倆可不是壞人,這家的面可不好喫,我們帶你去別家喫點好東西如何。”
玲瓏意識到面前兩人的不還好意,掙脫着說:“放開我!我家姑爺可是魯國公唐逸飛,你敢欺負我,信不信一百個腦袋都不夠殺的!”
玲瓏不說這句還好,剛說完那兩個男人哈哈大笑起來:“姑爺?咱們在京城混,耳朵還是好使的,這魯國公可一直沒有續絃,什麼時候成了你家姑爺,小姑娘,瞎扯也要有理有據,走走走!晚了可就沒有好座位了。”
玲瓏大吼着:“你們放開我!我真的認識魯國公!你們別不信,放開我!放開我!”
麪攤老闆知道事情不好,趕緊也上來阻攔:“哎呀兩位客官,這姑娘既然不願意和你們走,我看就算了吧,畢竟她還小,這要是出了什麼事,家裏人可多傷心啊。”
終於明白老闆的好意,玲瓏伸手緊緊抓住老闆的袖子。
“老東西,最好別管閒事啊,你可是要長久在這裏做生意的,若是今天出錯了頭,以後還想有好日子過嗎?”
老闆微微一震,社會的黑暗讓他一瞬間不敢在多做阻攔。
“伯伯!伯伯救救我!伯伯!”玲瓏抓住老闆衣服的手,被矮個子一把拽開,拖着就向黑暗的小巷子裏走去了。
“姑娘.....對不起啊......姑娘........”
張清清焦急的守在門口,唐逸飛扶着她的肩膀,寬慰道:“放心,沒事的,京城並非不法之地,玲瓏又是聰明的孩子,遇到危險自會有解決辦法,再怎麼說背後還有我這個靠山,你就別擔心了。”
張清清抿着嘴巴,搖頭難受:“這丫頭,大約是到了逆反期,以前縱是也有不聽我的,碎嘴兩句也就算了,今日居然爲了一個人離家出走到現在,等回來,我非打她一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