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老夫人不僅戳穿了沐夫人的老底,更是戳到她的肺管子,沐夫人咬着牙,不敢頂撞,也不能辯解,只能強忍着顫抖不讓自己爆發。
沐老夫人說完了兒媳婦,剛想再說沐伯爵,就聽到沐婉茵大叫一聲:“劉公子!劉公子你怎麼了?”
衆人轉頭看去,才發現剛剛半跪在地上的劉賀,此時躺在了地上,白如宣紙的臉上,與此時地下的那一灘鮮血,形成強烈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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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慢慢下起雨來,初夏的天氣就已經開始有些陰晴不定。
玲瓏捧着腮靠在沿街的窗邊,嘴裏還叼着一顆張清清做的棒棒糖:“劉公子怎麼還沒回來啊,天都下雨了。”
張清清把放在冰水裏降溫的果茶拿出來倒了一杯:“誰知道呢?或許沐伯爵又用了什麼手段讓你家劉公子回心轉意,繼續完成婚約也未可知。”
玲瓏不開心的瞪了張清清一眼,轉動着嘴裏的棒棒糖,氣呼呼的坐到張清清面前,搶過果茶說:“別想用激將法,你不相信他,我相信他,劉公子一定是被留下來喝酒了,等喫完飯了,一定會回來的。”
張清清笑了:“他是去解除婚約,沐府不把他掃出來就不錯了,還有心思請他喫飯。”
玲瓏也覺得喫飯有些不太可能,只好拿起茶杯喝水,來緩解自己的尷尬。
等啊等,天色從明亮變成了黑暗,雨都停了,劉賀還是沒有回來。
不只是玲瓏,就連張清清都開始有些擔心,她想着劉賀應該不至於如此兩面三刀,早上還你儂我儂,晚上就下聘走人?
可她也不認爲,沐府會是個氣過了動手殺人的主兒,就算是殺人,也該明白,這趟劉賀前來就是來找沐府的,怎麼也脫離不了干係。
“姐姐,劉公子怎麼還沒有回來啊,我越來越擔心了,你說我們要不要出去找找啊!”
玲瓏一臉擔心,眼睛不住的看着外面,可車水馬龍的西市,始終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你們是在擔心劉賀嗎?他去哪兒了?要不我派人去幫你們找。”唐逸飛還不知道劉賀與沐府的婚事。
張清清對着唐逸飛搖頭:“不用了,我讓流弈陪她就可以了。”
張清清起身,拉着玲瓏出來包廂。
“只能讓流弈先飛到沐府去看看情況,這個時候還不回來,你可能就要做最壞的打算了。”
玲瓏不懂:“什麼叫最壞的打算?”
“玲瓏你要明白,他是個商人,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在他們的眼中,感情比之利益,可能更值得捨棄。”
“姐姐!你也算是商人,可在你心裏,錢就比感情重要嗎?”
“玲瓏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咱們也不是親生的姐妹,可也一樣好在一起,難道說若真有一天,要在我和利益面前選擇,你會毫不猶豫的捨棄我?”
“這麼晚了,去沐府做什麼?”
“劉賀一早就去了沐府,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你去裏面幫忙看看,看劉賀是不是還在那裏。”
流弈點點頭,和蘇浸月道了個別就帶着玲瓏出去了。
“姐姐不要擔心,這是京城,不會出什麼事的。”
張清清嘆氣一聲:“倒是希望出些事情,或許纔是最好的結構。”
蘇浸月有些不明白,張清清笑笑沒有多說就會包廂去了。
流弈和玲瓏沒有駕馬車,速度太慢,而是騎着一匹快馬往沐府趕去。
這個時間,沐府所在的朱雀大街上早已沒有什麼人,沐府門口也只有兩個小廝在嚼舌頭。
“你在這等着,不要亂跑,我很快回來。”
玲瓏點頭:“嗯,你一定要看仔細,千萬不要漏了東西。”
流弈走後,玲瓏躲在暗處,以防被人發現。
“哈哈....真的假的,那豈不是要死翹翹了。”拐彎的正門處,兩個說話小廝的聲音傳了過來,玲瓏聽到死翹翹兩個字,不自覺的就往劉賀身上想,難道劉賀退婚不成,沐府真的要他命償!
忍受不住的玲瓏,在黑暗裏慢慢遊走,希望可以聽到兩個小廝說話的聲音。
“什麼人!”可再黑的地方,有人在動還是會被注意。
玲瓏壯着膽直起身,兩個小廝看到是個不大的姑娘,戒備心小了下來。
“幹什麼的?這小姑娘大晚上的不回家,在這做什麼。”
玲瓏也是機靈,耷拉着小臉軟糯糯的說:“我在等哥哥回來,旁邊好黑,只有這裏有燈火,所以就過來站一會,不想打擾兩位大哥的。”
小廝四處打量,發現還真是沒有別家點燈,沐府敗落,如今宅子的位置可以說是很偏很偏了。
“行吧,大晚上的,你就在這待會吧。”另一個小廝心腸不壞,指了指地上的臺階示意玲瓏可以坐一會。
“哎,我看啊,咱們哥兒兩也該好好想想以後的路子了,如今伯爵大人無緣無故傷了一個人,聽說還是皇商,這要是鬧大了,咱們這個伯爵府只怕是到頭了。”
玲瓏低着頭,可心卻幾乎快要炸裂,傷人,還是個商人,難道真的是沐伯爵喪心病狂?
“要我說,爲今之計也就讓沐小姐無條件嫁過去才能平息了,咱們府裏要錢沒錢,要地沒地,怎麼賠人家啊。”
“要說這沐姑娘還真是個掃把星,怎麼感覺所有的事情都是圍繞着她呢。”
“哎,姑娘!你怎麼走了。”
玲瓏低着頭快步走回了原來的拐角,這時,流弈也從裏面出來。
“裏面根本就沒有人,別說是劉賀,就連。”
流弈說着,就看到玲瓏的身子抽泣起來。
“怎麼了?”
玲瓏壓低聲音,哭着說:“剛剛,我聽到門口的小廝說,沐伯爵傷了劉賀,他們一定帶着他去醫館了,可是我不知道是哪家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