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盡全力的逃離讓她的體能從高峯一下跌入谷底,到大街上時,她幾乎快要癱軟在地上。
“不管怎麼樣總算是逃出來了,沐婉茵以後你不能在掉以輕心了。”她把這段時間所受到的苦,都歸結爲自己太心軟,若是自己早些看清哥哥嫂嫂的狼子野心,或許就不會有這一招。
她走一步觀察好幾步,生怕被搜捕自己的人發現,然後被抓回去,如果是那樣自己恐怕再也沒有出來的機會了。
就這樣,一躲就躲到了晚上,天色越黑人煙越少,沐婉茵也越害怕起來,最關鍵此時她不僅是怕還有餓。
她是千金小姐,出門從來不會自己帶銀錢,現在她披頭散髮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當。
無奈之下她只能從躲避了一天的垃圾堆裏爬出來。
此時朱雀大街上已經沒有人煙,除了偶爾走過的三五醉漢,幾乎連個貓狗都沒有。
沐婉茵籠着身上雖華麗,卻骯髒破敗的衣服沿着牆根走,她不想與路過的醉漢打照面,因爲她知道自己一個孤身女子多麼容易惹麻煩。
可天不遂人願,沐婉茵越怕什麼,越會遇到什麼。
她剛剛路過一個偏僻黑暗的小巷,正好撞到一個從小巷裏出來的醉漢,那醉漢被沐婉茵撞的退後三步,似乎剛剛沒有處理乾淨的東西在胃裏又翻騰起來,擾的他十分不舒服。
“什麼玩意!”醉漢衝着沐婉茵就開始大叫。
沐婉茵沒有理會,只看了一眼便準備轉身逃走,可沒想到那醉漢大手一揮,抓着沐婉茵的肩膀就給拽了回來。
“我的媽呀,這大半夜的,我是遇到仙女了嗎?這麼漂亮!”醉漢看到沐婉茵的長相,剛剛還兇惡的嘴臉瞬間明媚起來,他癡笑着就要去摸沐婉茵的臉,卻不想被沐婉茵啪的一聲打開。
“臭流氓,別碰我!放開我!”沐婉茵大吼着讓醉漢鬆手,可醉漢哪裏肯罷休,本就是喝了酒的流氓,此時遇到個漂亮姑娘,怎麼可能不欺辱一下。
“小美人,你是哪家的呀,大晚上的出來招攬客人多辛苦,走走走,今晚上,大爺我包了你,你可要好好伺候我呀!”
沐婉茵被醉漢毛手毛腳的忍無可忍,手上一揮給醉漢狠狠扇了一掌。
“他奶奶的,你敢打老子,女人我玩得多了,就看不上你們這種自視甚高的!”醉漢也來了脾氣,一巴掌又還給了沐婉茵。
這種人的巴掌,豈是一個千金小姐可以承受起的,沐婉茵立時嘴角滲血,臉頰紅腫。
“走!今晚你從也得從了我,不從也得從了我!哈哈哈。”說着醉漢拉着沐婉茵就要進黑巷。
到了這時,她還哪裏管的上是不是會被沐府的人發現,拼命的大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調戲良家婦女!”
可偏僻的黑夜裏,哪裏有人能來救她,沐婉茵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醉漢扛進黑巷裏,彷彿人生也沒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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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語樓裏,歌舞昇平。
包廂裏,唐鳳離已經趴在唐逸飛的腿上睡着了。
陸鳴軒打着哈切,可卻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
“既然離兒已經睡着了,咱們不如說說你剛剛說的事情吧。”陸鳴軒給自己倒了杯茶提神。
“我本身是沒有什麼興趣,不過你既然算是我的盟友,那麼你有要求我自然還是要答應的,只是不知道我當初要求你做的事情,到底怎麼樣了,如今已快到六月,你是否能按時讓婚事告吹。”
張清清嘆息着低垂眼睛,轉頭示意唐逸飛把唐鳳離抱出去。
“小殿下,不是我不想幫你,可我手裏的人現在全部都斷了聯繫,一時半會還真沒有辦法。”
聽到着,陸鳴軒的眉頭擰巴起來:“你若早說你沒辦法,我就不把希望都寄託在你身上了。”
他一臉嫌棄。
張清清並不怪罪,這件事的確是自己的眼前出了問題,什麼辯解都沒有。
“前段時間,高鴛已經成功逃了出來,我也相信我的人有足夠的蠱惑,奈何高鴛嫁於你的意願太強,根本不是高丞相單方面的強迫,如果她自己不想逃走,那麼除非是死,你的這場婚事恐怕是沒辦法妥善解決。”
唐逸飛把唐鳳離交給霧凇後又折返回來,聽到剛剛的話說:“其實我到有個問題想問你。”
唐逸飛的表情有些嚴肅,陸鳴軒多少有些怕他,所以對他還算客氣。
“魯國公有什麼事情就問吧。”
“我很想知道,如果你不和高鴛結婚,你可有別的結婚對象,你要知道,皇帝及笄便是要舉行結婚典禮的,古往今來無數帝王皆是如此,即便是不喜歡,也要找個人放在那裏,即便是擺設也不能沒有,如果你和高鴛的婚事真的告吹,你有沒有想過很多王公大臣會藉此機會把自己的女兒推薦給你,到時候裏外的威逼利誘,讓你不得不妥協的時候,你準備怎麼辦?”
唐逸飛的意思很簡單,陸鳴軒不想娶高鴛,可總要在及笄這一年娶一個回來,這個人不可能是還不到十歲的唐鳳離,因爲皇室選秀女,最少也要十四歲。
“我......我可以等。”
唐逸飛冷笑:“本朝並無先例,況且你若真是喜歡離兒,那王公大臣們也會知曉,他們的解決方法也十分簡單,我朝是每四年選一次秀女,完全可以等離兒長大一點在選召入宮,根本不需要急於一時。”
“其實,從我的線人傳回的報告可以知道,高鴛並不是一個完全聽命與高丞相的人,或許你們在一起之後,會成爲同道中人也說不定,只要她是你這邊的,一樣不妨礙你親政的。”
陸鳴軒越聽越明白,合着這兩個人,一個是不想管自己的事情了,一個是不想把女兒嫁給自己。
陸鳴軒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既然你們有你們的想法,我也不必在這裏多浪費時間,沐府的事情還輪不到我這個皇帝來做主,我的事情也不由你們來幫忙了。”
說着陸鳴軒狠狠的甩着簾子出去了。
“哼,脾氣到挺大,如咱們所料,這傢伙可不是什麼明君。”唐逸飛有些不悅,手中的杯子被他狠狠砸在桌子上。
順他的時候喜笑顏開,但凡有點不順便甩臉子,都說無情最是帝王家,或許這陸鳴軒以後真能成就一番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