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讓我牢底坐穿的前提是抓住我,許知念,爲了這一天,我可是做了很多準備,就比如,我買了一張南下的火車票,就在今晚八點,一旦我離開克江縣,離開東三省,你想找到我,就如同大海撈針……若干年後,等你找到我的時候,又有什麼證據指控我呢?我就是犯罪了,又怎樣!難道你能未卜先知,來之前就報了警?哈哈哈,那你許知念可真是神了!”
月光下,蘇月的面目變得猙獰,許知念壓制住身體裏的不適,嘴角牽動,露出了一絲冷笑。
“蘇月,我不是神。”許知念緩緩靠近蘇月,盯着她的眼睛,目光冷若冰霜,一字一頓地說道:“這點小事何必麻煩警察,我的兩個堂哥就夠了。”
許知念輕咳了一聲,假山後面立刻竄出來了兩個人,是許知文和許知武,他們已經在這裏潛伏很久了。
蘇月認出了許知武,微微一笑,臉上毫無懼色,反而全是輕蔑。
“不就是帶了兩個臭魚爛蝦來嗎?許知念,你聰明,我也不蠢!這次我可是有備而來,你讓這兩個蹩腳蝦來,不過是當炮灰罷了!”
蘇月一揮手,便有六七個青年從不遠處的小徑上跑過來,一個個長得歪瓜裂棗,手裏都拿着棍子或者是砍刀一類的東西,彷彿在告訴別人,他們是地痞流氓兼職的打手。
許知念有些意外,蘇月竟然有了點長進,這次可是大手筆啊,看來,是不坑到她誓不罷休了。
“這小娘們,竟然帶了這麼多人來。”
許知武頓時有點慫了,許知文踢了他一腳,罵道:“沒出息的玩意,這次你要是再往後縮,以後你在老許家就徹底站不起來了,這是表現的好機會,寶丫看得起你才叫你來,站直了,別趴下!”
許知武強忍住顫抖,說道:“行,哥,我許知武是不是純爺們,就看今天了!”
兩人一個從地上拿起了一塊板磚,一個從旁邊撿了一根棍子,就準備迎戰了。
“你們還愣着幹嘛,把這兩個礙事的給我捆了!”蘇月一聲令下,幾個地痞馬上撲了過來,雙方展開了激烈的交戰。
許知唸的視線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她漸漸體會到了百爪撓心的感覺,若不是她擁有強大的意志力,恐怕已經叫出聲來。
“蘇月,這帶了這麼多人,是爲了對付我?”
“怎麼樣,沒想到吧?這些人可花了我不少錢,一是爲了防止你帶人來,他們可以幫我對付你的幫手,二是爲了防止你真的能剋制住藥效,瞧瞧,我多重視你啊!萬一你不肯去公園裏找男人,那他們,就是你最好的玩伴!而這個地方也是我精心選定的,周圍假山環繞,十分隱蔽,哈哈,哈哈哈……”
蘇月笑到幾乎扭曲,絲毫看不出一個妙齡少女該有的純真。
許知念不禁有些感慨,這樣一個心如蛇蠍的人,竟然是不少男生眼裏的清純女神、夢中情人。
“蘇月,你這是作繭自縛!我不會放過你的。”
蘇月瞥了一眼混戰的人羣,見許知文和許知武已經落於下風,只剩下慘叫的份兒,嘴角扯出了一絲得意的獰笑。
“哥哥們,捆了他們之後,別忘了陪這丫頭好好玩玩!我趕火車,就先走一步!再見!”
蘇月朝着躺倒在地的許知念擺了擺手,眼底盡是得逞後的滿足。
看着許知念那虛弱的樣子,她高興地原地轉了一個圈,她終於坑了許知念,終於!
從此以後,許知念和她一樣,也不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純潔女神,她身在泥潭,那就把許知念也拖進來,大家一起骯髒地活下去。
然而,她剛剛攀上假山,卻被一個冷冽的身影堵了回來。
那人狠狠推了她一把,她直接從假山上摔倒了地上,尾巴骨傳來一陣劇痛,眼淚都快出來了。
“宋,宋楚行……你,你怎麼來這麼早……”
蘇月之前精準地算計過時間,她通知宋楚行八點來,纔不是想促成他和許知唸的好事,而是要讓宋楚行看到已經是殘花敗柳的許知念。
如果計劃順利,宋楚行的態度,會讓許知唸的精神遭受比身體更加沉重的打擊。
她再怎麼強大,再怎麼聰明,也不過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女孩罷了!
被唾棄,被侮辱,被暴力對待,又被宋楚行看到,她這一輩子都會活在陰影裏!
可她怎麼都想不到,宋楚行竟然沒有按套路來!
“你算個什麼東西,許知念還輪不到你來收拾。”宋楚行從假山上一躍而下,狠狠掐住了蘇月的脖子,將她拖到了假山外。
蘇月趴在地上,轉頭對立面的地痞們怒吼道:“你們別打了,先收拾宋楚行,把他給我弄死!”
說完這句,她忽然看到了幾雙皮鞋,順着皮鞋往上,是土綠色的褲子,再往上,是土綠色的制服以及威嚴的大蓋帽。
明晃晃的手銬差點晃瞎了她的眼睛。
“警察?”蘇月的眼睛瞬間瞪得老大,她根本不相信宋楚行會帶警察來。
“怎麼可能!你們一定是僱來的演員吧?一天得十塊錢吧?”
“你涉嫌故意傷害,趕緊起來,配合調查!”
威嚴的聲音讓蘇月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她爬起來才發現,竟然來了十幾個警察。
“不,許知念她、她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面子,動用這麼多人?你們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許知念同志是我縣優秀的企業家,省裏剛剛評出來的十大傑出青年,她的面子就是這麼大!更何況,宋楚行同志舉報的是惡性傷害案件,具有黑社會性質,我們高度重視,務必保證不漏掉任何一個罪犯,這也是爲人民羣衆的安全負責,所以,你被捕了!”
蘇月還想反駁,專治各種不服的警棍直接懟在她面前,她腿一軟,軟趴趴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