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八零團寵嬌又颯 >第5章 宋一刀掉鏈子了
    當天晚上,許知念家破敗的小屋像過年一樣熱鬧。

    全家人圍在炕桌周圍,把許知念辦那張存摺以及給他們買的禮物傳來傳去。

    “誰說我家寶丫傻了,人家知道到衛生院門口賣雞蛋,還知道儲蓄嘞!”

    許景東都好久沒嘗過酒的滋味兒了,突然喝上幾口酒,讓他有些飄飄然。

    因爲整日干重體力活加上喫糠咽菜,四十五歲的他看起來像六十歲似的,母親宋淑芝也沒好到哪裏去,四十四歲就患上了腰間盤突出、老寒腿等毛病。

    “爹,娘,暫時我還沒想出什麼別的賺錢道,可以先賣一陣五香蛋攢點錢,娘,你煮得蛋好喫,可受歡迎了,明天你就學我的樣,再弄上一大盆,上衛生院門口叫賣去……”

    “行!”宋淑芝沒做過生意,本來有點難爲情,可看自己十六歲的閨女都能豁出去,她一個半老的婆子還有啥豁不出去的?

    再說,她活了半輩子,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價值,閨女誇她茶葉蛋做得好,她忽然就感覺到自己活過來了——她有用,能賺錢。

    “這主意好,寶丫娘,拿着,這是本錢。”許景東小心翼翼地將貼身放着的幾張人民幣拿了出來——這是他今天扛水泥剛剛掙下的工錢,本來是要全家人活上半個月的,而許知念改變了他這個念頭,他決定投資一把,說不定就能鹹魚翻身。

    許知念看着家人們臉上的笑容,心頭暖暖的。

    前世的她機關算盡,冷血無情地活完了一輩子,最後卻被別有用心的男友算計,酒精中毒而死,這一世,別的不說,她起碼要活出點人情味兒來。

    ……

    第二天一早,許知念早早的就被廚房飄過來的香味兒給勾醒了——宋淑芝很勤快,早早就煮好了雞蛋。

    許知念爬起來的時候,宋淑芝已經走了,鍋裏用熱水溫着四個五香蛋,是給她和二哥留的。

    二哥今天特意沒去鎮上補習,許知念和他說好了,今天要一起去救她的老宋家找宋楚行道謝。

    按理說,這事兒應該老爹許景東出面的,可許景東說啥也不去,只說自己一早上就有卸車的活,不能晚。

    後來二哥告訴她,爹其實是不敢去——宋屠戶家對村民們來說就是閻王殿,裏面住着大閻王和小閻王。

    除了殺牛宰豬必須要請他出馬外,其餘時間,根本沒人會去宋屠戶家串門。

    “宋屠戶本名叫宋衛國,但是村裏人都叫他宋一刀,說是他殺任何牲畜都是一刀,手起刀落,不帶眨眼睛的。”

    二哥一邊介紹,一邊換好了衣服,將父母準備好的兩瓶酒和兩盒點心拎在了手裏。

    “寶丫,去了之後別說話,咱們站站就走。”

    “嗯。”

    許知念答應了一聲,心裏有些好奇,同樣是一個腦袋兩隻手的人,能把老爹一個硬漢子嚇成這樣?

    一路跟着二哥從村東頭走到村西頭,她才終於到了傳說中的“閻王殿”。

    此時院子裏倒是很熱鬧——一頭看起來二三百斤的肥豬正在一張單薄的木桌上嘶鳴掙扎。

    木桌吱嘎吱嘎地響動,彷彿分分鐘都會被那頭肥豬拱碎了。

    幾個村民躲得遠遠地看着,木桌後方站着一個身材細高的男人,戴着帽子,臉上纏着一條深棕色的手織圍脖,捂了個嚴嚴實實,看不出本來面目。

    他將手中的菸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了,然後拿出一把明晃晃的殺豬刀,在手中掂了掂。

    感覺到死期來臨的肥豬更加瘋狂的扭動,被繩子綁住的嘴裏發出陣陣嚎叫。

    寒光一閃,殺豬刀刺入肥豬的脖頸,肥豬劇烈扭動了兩下,眼看着就要斷氣。

    就在衆人都以爲任務完成的時候,肥豬卻忽然迴光返照,奮力踢騰起來,從桌子上滾落,掙開了繩子就往外跑。

    肥豬瘋了似的撞開院門,直接朝着許知念衝了過來。

    許知齊大叫不好,快速將妹妹護在身後,可這無疑是坐以待斃。

    許知念反應極快,奪過哥哥手中的酒瓶,朝着豬頭狠狠揮了過去。

    伴隨着玻璃碎裂的聲音,肥豬耗盡最後一絲力氣,斷了氣。

    血刺呼啦的場面讓一向文質彬彬的二哥差點吐出來,可許知唸的面色卻很淡定——她早已經歷過生死,上輩子又歷劫無數,心腸自然更強硬些。

    細高的男人從院子裏走出來,不疾不徐地蹲下,確定那豬斷了氣,拎起兩條腿,將豬拖了回去,全程都沒看許知念一眼。

    堂堂宋一刀竟然掉了鏈子,這勁爆的話題足夠小村莊傳個十天半個月了。

    可當着他的面,誰敢說出半個不敬的字兒?

    “沒事兒沒事兒,去年我看我大舅子殺豬,媽的,差點被豬給拱死了,你看,這一刀下去,豬就死的差不多了,這主要是怪豬!肯定是氣管子長歪歪了!”

    “可不是咋地,一般人可沒這技術,隔壁村張老拐你們知道吧?他殺了一輩子豬,上一回,捅三刀,豬還滿院子跑呢。”

    “要說宋師傅就是厲害!手工費貴點就貴點,那也是情理之中。”

    第三個說話的顯然是豬的主人,點頭哈腰地過去奉上了幾張人民幣。

    “卸開?”纏着圍脖的屠夫緩緩吐出這兩個字。

    “能卸開那最好了,勞煩宋師傅。”

    “卸開的話,板油歸我。”

    屠夫的語氣並非商量,他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便快速劃開豬肚子,乾脆利落地將豬肉和豬下水分了。

    這個年代,農村人還沒感覺到富裕的氣息,板油可以製成葷油,是家家戶戶都稀罕的好東西。

    眼看着一頭肥豬二三十斤的板油就這麼到了屠夫手裏,僱主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敢怒不敢言,不,連怒都不敢。

    那可是人人聞風喪膽的宋一刀,誰敢挑事兒,不要命了?

    肉分好了,幾個人走出院子,看到許知念和許知齊站在門外,都嚇了一跳——因爲角度問題,剛纔許知念打豬的事兒只有屠夫和許知齊能看見,院子裏這幫人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啥,還以爲豬跑出去之後自己斷了氣。

    “呦,這不老許家的寶丫麼,聽說你掉水裏了麼,腦子咋樣了?”

    說話是豬主人,語氣並不像是關心,倒像是在諷刺——老許家窮,窮到底兒掉,在村裏是人人都敢欺負的一家子,被編排幾句是家常便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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