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輕丹眯起眼睛,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之前無雪城爆出了東南水軍利用職權走私減稅一事。

    後來被昭翮帝查到,他爲了不讓連斯青趁機謀私,及時叫停了。

    這之中會不會有所關聯?

    慕容霽顯然想到了同樣的情況,他忙問青檀:“姑娘不如說說,那幾個富商都是如何惹上麻煩,又是如何家道中落的。”

    青檀答道:“屬下了解最多的一戶是,那家的老爺這段時間沉迷了賭博,經常在一家地下賭莊裏流連。按說他家大業大,本不該因爲簡單的賭局就落魄了,但不知道爲何,他偏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輸,甚至到最後地契都賠了進去。”

    趙輕丹微怔。

    “另有一戶是家中做鍊銅營生的,原本這一帶的銅器多半出自此商號,不想一天夜裏銅爐爆炸,死傷了十多個工人。若是賠償撫慰,倒也不是賠不起,偏其中有一路過、在附近遊玩的公子是本地縣丞的小兒子,被生生炸沒了一條腿。縣丞豈能答應,要這商戶的家主賠命。最後幾乎是傾家蕩產才雙方和解,免去了死刑。”

    “其他的,還有家中老夫人沉迷仙丹受騙,妻妾爲珠寶賒賬卻引來債務翻倍等等,一番算下來,不少大戶人家都敗落了。”

    慕容霽眉頭深鎖:“這些事情,都頻繁地發生在這段時間?”

    “正是,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

    趙輕丹看向慕容霽:“我想到了一件事,數月之前,東南水軍在江南的上路被父皇勒令斬斷,之後便意外頻出。會不會這些事情,其實跟連斯青有關係?”

    “出事的皆是家境殷實之人,若真是有人故意爲之,則這些事情都旨在奪財。很顯然,這個節骨眼上連斯青不敢也不想回京,否則連家當初就不會大費周章地將你給綁架,來挑撥兩國的戰事。現在戰事未成,連斯青難免會做更壞的打算。”

    趙輕丹沉聲說:“你是指,他爲了籌備軍餉甚至招兵買馬,定然要大量的銀子。但這些銀子不能從百姓手裏搶奪,不然定會引起民怨,對他的聲譽和以後的謀劃極爲不利。那麼剩下的辦法,就是對當地的富商下手。畢竟拿下幾個富商,就抵得上成百上千的普通百姓。”

    慕容霽沉重地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趙輕丹一拍桌子:“豈有此理!他若真的爲了權勢陰損至此,害得無辜的商戶受到牽連,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這麼多年以來,爲了權利地位,連家喪心病狂的事情做得還少嗎?無論是利用裕華書院干涉科舉,還是淞嘉嶺一戰通敵叛國,只要能夠助他們青雲直上,他們纔不管旁人的死活。”

    連黎王之死,都跟慕容澈這個親弟弟息息相關。

    親兄弟尚且不顧了,外人他們更是肆無忌憚地對待。

    慕容霽眉目清冷:“可眼下,就算我們懷疑連斯青,也要有足夠的證據纔行。這些商戶雖有共性,但又各自分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怎麼接觸到讓他們破產的勢力。”

    青檀聽到慕容霽這麼說,適時補充道:“回殿下,許是因爲近來這些倒黴事情太頻繁,很多富商都開始變得格外小心。這幾日,倒是沒聽說有誰出事。”

    趙輕丹眉目流轉,忽然看向慕容霽:“殿下有沒有興趣,做一回富商,玩一次請君入甕的把戲?”

    慕容霽聞言笑了起來:“王妃這是打算‘釣魚執法’,扮作大魚來引得垂釣者上鉤?”

    她勾了勾嘴脣:“不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之前你跟我要了五十萬兩銀子,但後來那筆錢沒有花出去,票據應該還在你的手上。”

    那筆錢就是之前他爲了鉗制昭翮帝,威脅說要給連斯青軍餉的錢。

    因爲沒有用上,所以重新存回了錢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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