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有想到,寧國公會在這種時候進宮,來到他的面前。

    連斯青大敗,朝廷正舉國蒐羅他的蹤跡。

    外公他怎麼敢明目張膽地到宮中!

    “澈兒。”

    寧國公見了他,也跟着露出意外的神色。

    兩人對視了數秒,他才忍不住道:“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像是老了十歲。”

    慕容澈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突然聽到這話,才怔怔地開口。

    “外公,舅舅不是敗北逃走了嗎。您怎麼會到宮裏來,若是被父皇發現了,他豈會輕易放過您,且外人都以爲您早就辭世,如此露面實在太過風險。”

    寧國公反而是古怪地笑了起來:“澈兒,今日.你的父皇去龍牙山祭天了。只是祭天事小,恐怕他是沒有命回來了。”

    聽到寧國公這麼說,慕容澈呼吸一滯。

    “您說什麼,難道,難道您......”

    “不錯,外公在龍牙山潛伏了最得力的殺手,且你父皇爲了顯示心誠,不敢帶兵上山。你覺得,他還有機會活着回宮嗎?”

    慕容澈驚得說不出話,不由用力吞嚥了好幾下。

    寧國公復而露出得意的笑容:“多餘半數的御林軍,都被秦騫給帶走了。如這宮裏剩下的,也被外公的人給解決地差不多了。澈兒,從現在開始,你再也不用被困囿於這陰冷的東宮裏,你自由了!”

    慕容澈嚇得跌坐在地,他拉住寧國公的衣襬。

    “外公,可,可此舉實在太過驚險。萬一父皇沒有喪命全身而退,等他回到宮裏,一定不會放過您和孫兒的!”

    “他必死無疑!如何能全身而退!”

    寧國公緩緩蹲下身,按住慕容澈的肩膀。

    他的聲音彷彿充滿了蠱惑:“澈兒,等他一死,這天下,可就是你的了。”

    “我的?怎麼會是我的,我已經是一個廢太子了,舅舅又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不會有人再奉我爲儲君的。”

    誰知寧國公突然從袖子裏掏出了一道聖旨:“你看看,這是什麼?”

    慕容澈手指發顫地接過來,打開一看,幾乎要喘不過氣了。

    這聖旨之上,竟是寫了昭翮帝會傳位於帝之五子,前太子慕容澈。

    他當然明白,這道聖旨絕對不可能出自昭翮帝之手。

    可是就字跡而言,竟是跟昭翮親書別無二致。

    “這是外公早就命人準備好的,外公府上曾招納過一位書法絕倫的當世奇才,只要是他看過的字跡,都能模仿出其風骨。而你父皇身邊可不乏外公的人,蒐集他的字不是難事,你且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樣。”

    慕容澈只覺得手上金黃的錦緞格外燙手,所以現在,他的外公是在僞造聖旨,帶兵逼宮!

    怎麼會這樣,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樣瘋狂的地步。

    “不行,外公,這太危險了。就算父皇真的被刺殺了,孫兒拿着這道聖旨登基,天下人也會不服的。羅雀人在江南,得到消息一定會盡快趕回京城,西北軍更是在孫訣的手中,他是宸王的外祖,哪裏會容得下我?”

    寧國公見他害怕地發抖,露出怒其不爭的神情。

    “據我所知,昭翮帝至今仍未親筆寫過傳位詔書。所以除了這一道僞造的聖旨,宮裏再不可能有另一道真實的。只要他死在今日,便死無對證。宸王遠在江南,岄王仍有腿疾,立王又是個諳於玩樂的紈絝,除了你,再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他眯起眼睛:“若你登基了,外人就算質疑又如何?他羅雀和孫訣要是膽敢帶兵攻入京中,造反的人就成了他們!自古是非一張嘴,朝中最不缺少的,不就是牆頭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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