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衛對視了一眼,拱手道:“實不相瞞,殿下,我們是想來求您格外開恩的。”

    慕容潯愣了一下:“何出此言?”

    “外界都傳聞說,您以後會成爲新帝,這種事情總不會是空穴來風,我們知道傳聞必定不虛。”

    “所以呢,你們想要本王報答你們當年的救命之恩?”

    “報答不敢!只是我們有個不情之請......煙雨樓的紅茉姑娘自從嫁給羅雀將軍之後,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安盛的事情。我們鳳衛效忠的人只是主上,甚至不是陛下。您和主上既爲故友,不知能不能看在主上的面上,待登基之後放過紅茉姑娘。”

    慕容潯恍然:“原來你們是爲了這件事情來找本王。其實,本王也不願意追究紅茉的責任,只是她的身份傳得沸沸揚揚,貿然放過,只怕百姓會不肯,鐵吾軍也難平靜。”

    否則看在趙輕丹的面子,能放,早就放了。

    這些鳳衛大概是跟京城斷了聯繫,所以並不知曉趙輕丹的近況。

    所以纔會趁着自己在津州的時候,聽到風聲特意趕過來。

    鳳衛懇求道:“如今紅茉姑娘在鐵吾軍大營被關了那麼久,天下皆知她是敵國細作。一旦她被押送回京,便是九死一生。若是殿下能夠格外開恩,準信羅將軍將其私下放了,或者做出姑娘被人營救逃走的假象,總歸能保住紅茉姑娘一命。”

    “岄王殿下,身爲鳳衛,我們已經對貴國沒有任何的威脅了。渝北陛下囚禁了皇后,解散了盛水堂,鳳衛的根基早已潰爛。在鳳陽城的鳳衛們甚至連性命都危在旦夕,我們絕不可能再有能力爲渝北做任何事情。如今我們斗膽來見殿下,也是想跟殿下求一道恩准,只想留住紅茉姑娘一條性命罷了。若是殿下實在爲難,我們也絕不敢勉強。”

    慕容潯確實是爲難的。

    紅茉的事情,其實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在拖延。

    趙輕丹的身份破了之後,昭翮帝似乎對這些潛伏於京城的鳳衛也沒有從前的那份怒氣了。

    羅雀那邊更是按着不放,說是囚禁了紅茉,按道理應該第一時間將人送到京中處置,卻至今沒有動靜。

    慕容霽就更是不可能主動處理這件事。

    彷彿進度停止在那個時點,就可以維繫一份微妙的平衡。

    可這個局勢在日後勢必會被打破,昭翮帝已經退位之意明顯,不可能再插手鐵吾軍的事。

    那麼唯一能破局的人只有他自己。

    慕容潯想到了趙輕丹,下意識地摩挲着杯壁。

    鳳衛也不敢催促,只能小心地等着。

    許久,才聽到上首男人沉沉的一句:“本王會給羅雀書信一封,讓他私下放人。你們的人到邊境差不多接近年關,那就在過年之前,設法去救人吧。”

    聽到他的恩准,鳳衛徹底鬆了一口氣。

    只要慕容潯有心放人,羅雀就絕不可能不放。

    他之所以一直將紅茉鎖在邊境,其實也是擔心一旦讓她入京,她多半是活不了的。

    再深的芥蒂,畢竟夫妻一場,羅雀不可能不希望她相安無事。

    所以只要一個契機,就一定會放她離開。

    得了應承,她們千恩萬謝地離開了津州。

    慕容潯也很快給羅雀去了封信,在信中指示他祕密配合放人。

    其實後果完全可以預料到。

    羅雀不出意外自會將紅茉送走,這麼一來,即便是有鳳衛設法救人一說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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