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大概是困了,在李默的懷裏安然睡去。

    睡覺的時候,他的小嘴還砸吧了幾下,胖胖的臉蛋輕輕抖動着,可愛的讓人移不開眼。

    瑾秋壓着聲音說:“陛下,讓屬下抱小殿下去牀上睡覺吧,別累着您了。”

    李默這才依依不捨地撒開了手,甚至一路目送孩子去了隔壁房間。

    知道看不見了,他才慢慢吐出一口氣,看了看自己的手。

    原來父子親緣是這麼不尋常的東西,明明在今天之前,他在心裏反覆提醒自己。

    這孩子並非他本意纔出生的,這個女人也絕非他所愛。

    但是到了這一步,之前的防線竟也在慢慢坍塌了。

    這會兒已經是大夜,甚至天都要亮了。

    雨墨知道李默一會兒還需要上朝,忍不住問:“陛下,您不如休息一會兒吧,等會兒還要上朝,可您一整夜都沒合過眼睛了。”

    李默看了還在昏睡的霍芙蕖一眼:“通知下去,今晨的早朝取消,有事書以奏摺即可。朕,先留在未央宮裏。”

    “是!”

    從宮裏出來,雨墨在院子裏碰上瑾秋,兩人都有些唏噓。

    “娘娘這一次難產九死一生,或許因禍得福,能夠換得陛下的一些垂憐。日後不求她如何隆寵,只希望她能夠保住一命,母憑子貴,我們也算是盡力了。”

    笙歌殿,儷貴妃聽清楚來人的回稟之後,死死地握住了拳頭。

    “陛下居然自行壞了規矩進了產房裏,他就不怕被那些血光衝撞了麼!那等污穢之地,怎麼沒有人攔着,邊上的下人都是做什麼喫的!”

    最讓儷貴妃介意的,莫過於李默在那麼久沒有去未央宮之後,還是忍不住親自駕臨。

    甚至他還陪着霍芙蕖生產,連今日的早朝都給取消了。

    “不是說霍芙蕖夜裏難產,怎麼都生不出來,還大出血了麼。爲什麼現在都沒有她出意外的消息傳出來,花容散到底有沒有作用!”

    宮女正好小心地說:“娘娘,用此料的人之前也說了,花容散只是輔助作用,並不是什麼藥物,否則容易被人查出來惹火上身。雖說暫時未央宮沒有傳出什麼噩耗,但是皇后她也沒有完全脫離危險。即便能殘存一條性命,在未來也會有極大的折損,不復從前的健康。”

    “繼續盯着未央宮,有任何異動都要向本宮回報。無論如何,本宮都絕對不能讓她憑着這個孩子拿回寵愛!”

    日上三竿的時候,霍芙蕖總算勉強醒了過來。

    稍微一動,她就疼得眉頭緊鎖,不敢再幅度過大。

    聽到了霍芙蕖的痛吟聲,雨墨小跑了過來:“娘娘,您慢點兒!夜裏實在太過艱險了,讓您受苦了。”

    霍芙蕖虛弱地看着她:“孩子,孩子怎麼樣?”

    “是位小皇子,很健康!陛下派了奶孃過來,正在給孩子餵奶,而且,陛下還給小殿下親自賜了小名!”

    聽到雨墨的話,霍芙蕖驚喜地張了張嘴:“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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