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輕丹搖頭一笑,再看向畫里人,臉上又露出愁思。

    許是因爲他們在這裏停留的時間太長了,寺廟裏的人忍不住走了過來。

    “幾位,不知你們爲何這麼在意這幅神女畫像,可是有什麼困惑和需要幫助的地方嗎?”

    見這人似乎是寺廟中的老人,趙輕丹索性說:“不錯,實不相瞞,我們是安盛人。父母一輩曾有幸見過在覓蘿國王和王后去安盛的時候,跟他們見過一面,因爲常聽家裏長輩提及這位王后,此次路過貴國,纔會想來看看。”

    “原來如此,那施主和王后看來很有緣分。”

    趙輕丹輕輕一笑,隨即問:“不過還聽說,王后除了去過安盛之外,還去過渝北。莫非,她當年也是爲了去渝北探討農林耕作一事?”

    因爲此處是神女廟,廟裏的人也比使臣對諸位神女有更多瞭解。

    聽趙輕丹如此問起,對方搖了搖頭。

    “渝北那個時候內亂不休,本國的農林魚米之事也較爲棘手,我們的王和王后刻意前去,並非是爲了交流耕作經驗,和此前去渝北的目的大不相同。”

    “那是爲了什麼?”

    此人頓了數秒,斟酌着開口:“據說是爲了......天意。”

    “天意?”

    “不錯,王后貴爲神女,能夠體察天象,預判福澤禍事。她在那一年算出自己一定要去渝北一趟,才能避開潛在的危機,所以即便已經有了身孕,還是堅持離開了覓蘿,前往渝北。”

    趙輕丹瞬時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越發急切地問道:“你是說,王后以爲冥冥中有神意指示,讓她哪怕在懷有身孕,本不該長途奔波的情況下,還是動身去往相隔甚遠的渝北?”

    “正是。因此我們如今的這位小公主,也是在渝北耽誤了下來纔在渝北出生,取名爲‘福安’公主,寓意福澤延綿,在外也能安康。”

    “那再冒昧問一句,王后如今已然香消玉損了,可她的年紀並沒有到該故去的時候,爲何會逝世地這麼早,可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廟裏的人搖了搖頭,露出遺憾的神情。

    “是啊,王后是因爲病重去世的。據宮裏的人說,王后在生前一直關心國事,操勞非凡,落下了病根。而後她又預測到覓蘿會有一場天災,爲了讓災禍不傷害到百姓,王后就向神明祈願,用自己的健康來換得我們覓蘿國的順遂。那之後不久,王后就不治而亡了,國王至今都沉浸在悲傷之中,我們的子民也都發自內心地崇敬她。”

    趙輕丹附和着露出惋惜的表情,見問不出更多了,才帶着慕容霽等人離開。

    一出神女寺,趙輕丹就頗爲確定地說:“那位王后會去渝北,我猜測壓根不是因爲預測到了所謂的福禍。世間能夠洞察命運者寥寥無幾,至少巫醫絕對無法做到。哪怕是想此前南詔寺那位不一大師,也只能大約算出人的命數,卻不能算出天地災禍。我不信王后會這麼神奇,這一定是她想要去渝北找出的藉口罷了。”

    慕容霽挑眉:“你認爲她是故意的?”

    “不錯!甚至連方纔那人所說,覓蘿國人覺得王后之死是因爲用自己的壽命換取了覓蘿的平安,這聽起來也壓根是無稽之談。凡人永遠都只是凡人,即便有再大的本事,也改變不了天意。縱然她被冠以神女的身份,也絕無可能用肉身凡體來撼動舉國的命運。我覺得,也許王后死的那一年,覓蘿國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天災,這應該是宮裏放出來鞏固民心的消息。”

    聽她這麼說,慕容霽好奇地問:“要是她真的跟你有什麼親緣關係,你打算怎麼辦?細細想來整件事情都蹊蹺得很,一個懷了孕的女人千里跋涉地跑到渝北去,還給自己設定了必須要去的理由以免被旁人阻攔。之後就在當地誕下了公主,重新回到覓蘿。可是那位福安公主跟你年紀完全相仿,論起模樣、本領,你又跟已故的王后極其相似。我現在倒是忍不住懷疑,你跟那位公主,究竟誰纔是王后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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