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慕容霽也這麼說,福安公主果然一下子變了態度。

    “既然宸王殿下也感興趣,那我就跟您說一說母后的事也無妨。”

    趙輕丹在心裏冷笑,這變臉的速度,比夏天的雷雨天氣變得還快。

    福安公主幽幽道:“其實從我記事開始,母后就一直格外地忙碌。都說人有多大的本事,就要承受多大的責任。她身爲一國的王后,又有莫測的能力在身,幾乎是整個覓蘿的信仰。所以覓蘿大大小小的國事,母后都少不了和父王一道處理,很是辛苦。”

    “由於太忙,平日裏她也不可能像是尋常百姓家的母親一樣,隨時陪伴在我的左右。只有閒暇的時候,纔會偶爾指點我一二。”

    “母后素來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即便是再親近的人,她也很少跟他們吐露心事。有時候坐在母后身邊,幾個時辰下來我們都沒有過一句交流。”

    趙輕丹沉默下來,有些無意識地望向了遠處。

    慕容霽知道她在聽福安公主說話,也知道她實則心事重重。

    對趙輕丹來說,這不僅僅是一個異國王后的事蹟。

    更有可能是她生母的相關。

    所以他便替趙輕丹繼續問:“不知先王后是個什麼性情的人,本王在神女廟裏有幸見到她的畫像,只覺得畫中女子英姿颯爽,頗有威嚴,平日裏會是一個嚴苛的人嗎?”

    “不,母后其實是一個嚴於律己,寬以待人的人。她對身邊的宮人也好,臣子也罷,包括對我,大多時候都是溫和的。但是她對自己,卻格外地嚴格,明明身體不適也要將各種事情處理好,纔會積勞成疾,早早地就過世了。”

    趙輕丹冷不丁地問:“所以,先王后真的是因爲太過勞累纔去世的?”

    福安公主不喜歡趙輕丹,本不願跟她搭話。

    但是慕容霽就在邊上盯着,她只好說:“是啊,她身體早有鬱疾,卻從未跟任何人說起過,還是她過世之後詢問在母后身邊貼身伺候的人,才知道原來她不舒服久矣。偏偏她連父王都隱瞞着,從來不告訴任何人。等悲劇發生了,也已經來不及了。”

    趙輕丹又問:“覓蘿國自第一任神女現世成爲王后之後,是歷代都只生下一個女兒嗎。如今的王宮之中,除了您之外,是不是也再無其他子嗣了?”

    “不錯,這就是神女一脈奇特的地方。”

    她不滿地瞥了趙輕丹一眼,眼底的嘲諷已經快壓不住了。

    “畢竟神女可不是誰都能做的,這血脈珍貴的很,每一代也只能出一個人罷了。”

    趙輕丹聽到她這沾沾自喜的語氣,甚至有些想笑。

    看這位福安公主的樣子,她應該是不知道巫醫的身份的。

    即便知道,也絕對沒有將巫醫和神女扯上關係。

    如果她清楚了當年在渝北,巫醫被那位太后故意染上污名。

    甚至引得百官逼宮,給李默施壓讓他處死她這個“不祥徵兆”之人。

    也不知這福安公主還能不能像現在這麼洋洋自得?

    那她口中那位沉默寡言,總是沉迷國事的王后,究竟是真正的薄情淡漠之人,還是另有隱情。

    她,到底爲什麼要拋下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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