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牆角的丫鬟不是別人,正是在沈月秋身邊伺候的丫鬟溪洛。

    原本沈月秋是不打算讓自己的人摻和進來的,可是眼下不見的是宸王府的王爺跟王妃。

    若是旁人大張旗鼓地去找,顯然不合適。

    而且萬一被皇上懷疑是慕容澈做了手腳就不好了。

    不如讓四王府的丫鬟自己發現,更讓人深信不疑。

    另一位夫人正陪沈月秋說話,忽然就看到溪洛花容失色地跑過來,一副受了大驚嚇的樣子。

    沈月秋有些責備地看着她:“在外頭怎麼也這般不穩重,不小心摔着怎麼辦。我不是讓你去看看王妃休息地怎麼樣了嗎,你這麼慌幹嘛?”

    “側妃,大事不好了,王妃,王妃她正在後院跟一個男人翻雲覆雨!他們動靜十分大,王妃還不時發出那種輕喘的聲音,奴婢無意中聽到嚇個半死。”

    溪洛這聲音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

    她沒有說出那男人是慕容霽,更引人遐想。

    除了四王府的人,邊上的一些人也聽到了,紛紛露出了驚世駭俗的表情來。

    這還得了,堂堂王妃在五王爺的婚宴上跟野男人做那種下流的事情!

    皇上皇后跟貴妃娘娘可還沒走呢,四王妃莫不是失心瘋了?

    沈月秋捂住了嘴巴:“你可當真,會不會是認錯了人!”

    “絕不會認錯的,四王妃的聲音奴婢豈能聽錯了,何況方纔還跟府中的其他女婢確認過,她告訴奴婢王妃的確宿在了那間屋子裏。”

    啪!

    杯子從沈月秋的手心滑落下去,更引起一片關注。

    “側妃切莫傷了自己啊,不如奴婢陪您去後院看看?”

    因爲席間慕容霽也不見了,所以很多人都不確定那男人到底是不是慕容霽。

    沈月秋面色深沉地起身,大步往後院走。

    一旁看熱鬧的人哪能錯過這個機會,都紛紛跟在她身後。

    一路上議論聲越來越大,到底是傳到了幾位上位者的耳朵裏。

    昭翮帝的臉色頓時難看到極點,皇家兒媳若真出了這種醜事,就算砍了趙輕丹的腦袋都不解恨啊!

    趙同更是臉色虛白,虧得不久前他才覺得長女大有長進。

    誰知她竟會做出這麼傷風敗俗的事,趙家豈不要被她給害慘了。

    大概是走得急,沈月秋邁着小碎步,頭上都沁出了一層薄汗。

    如果是平時,她想着儀態體面,絕不會走得這麼快。

    可現在,她只想迫不及待地去“捉姦”!

    她在心裏冷笑,趙輕丹啊趙輕丹,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昭翮帝可能不會對慕容霽這個兒子怎麼樣,但是對她那個兒媳,肯定會重罰的。

    客房外,漸漸傳來一片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趙輕丹跟慕容霽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寒意。

    不過兩人都十分淡定,一點不見慌亂。

    她甚至不緊不慢地給自己斟滿一杯茶。

    但還未來得及嘗上一口,房門就被人猛地從外推開了。

    沈月秋用極爲痛心失望的語氣喊了起來:“王妃,你怎麼能揹着王爺做出這種事情!”

    可下一秒,她就看到溪洛口中本該跟人行雲雨之事的女人正氣定神閒地端着一杯茶,似笑非笑地端起來抿了一口看着她。

    趙輕丹的對面,坐着衣冠楚楚的慕容霽。

    兩人的中間,則是整整齊齊地擺放着一個棋盤。

    而且棋盤上已經落了不少棋子,看着模樣,竟是下了好一會兒圍棋。

    轟隆!

    沈月秋只覺得青天之上劈了一道雷下來,炸得她措手不及。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見到最先過來的人是沈月秋,慕容霽怔忪了一下。

    他的眉心微微蹙起,面上並不顯情緒。

    可趙輕丹知道,他此刻一定是心如刀割。

    呵呵,被最心愛的女人這麼擺了一道,狗男人一定很傷心吧。

    沈月秋頓時變得結結巴巴:“王,王爺。您怎麼也在這裏?您跟王妃,你們爲何好好地坐着?”

    說完她自覺失言,瞬間慌了神,努力替自己找補。

    “妾身的意思是,溪洛明明聽到王妃出了事,現在王妃卻並無大礙,可真是太好了。”

    她一說完,後面就浩浩蕩蕩地跟了一幫人過來。

    爲首的正是昭翮帝跟皇后、貴妃。

    見到房間裏的情狀,所有人都呆了一下。

    這,跟先前那丫鬟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這麼短的時間,他們怎麼可能從牀上穿戴整齊坐起來下棋。

    分明是有人構陷!

    昭翮帝沉聲問:“怎麼回事?”

    慕容霽做不解狀:“父皇母后跟貴妃娘娘怎麼都來了。兒臣跟王爺正在下棋,爲什麼大家都涌過來,前面的婚宴結束了嗎?”

    皇后爲難地開口:“霽兒,是有人說宸王妃在後院行不好的事情,所以......”

    “啊?”趙輕丹神情困擾:“誰誤傳這種話,還真是害人不淺啊。”

    衆人齊齊朝沈月秋望過來。

    沈月秋撲通往地上一跪:“是妾身搞錯了。”

    趙輕丹邪魅一笑:“看側妃的表情,好像本宮沒跟人發生什麼,你很失望的樣子?還是說這一幕脫離了你的預計,讓你很喫驚?”

    沈月秋格外委屈地看着慕容霽:“王爺,月秋也是輕信了溪洛的話,妾身根本不知後院發生了什麼,豈會故意栽贓王妃。”

    “那倒是奇怪了,不是故意栽贓,側妃怎麼帶着一堆人來問罪?”

    “是,是......”她有些哀怨地朝溪洛看了一眼。

    溪洛早就嚇破了膽子,哭着伏在地上:“皇上息怒,奴婢真的沒有撒謊,方纔明明房間裏有那種聲音,會不會是誰走漏了風聲所以......”

    趙輕丹重重地放下了杯子:“大膽,一介賤婢竟敢構陷本宮跟王爺,誰指使你的!”

    慕容霽皺起眉頭,心情複雜地看了溪洛跟沈月秋一眼。

    昭翮帝狠踹了溪洛一腳:“該死的東西,誰借給你的膽子居然抹黑主子!”

    溪洛連聲喊冤。

    趙輕丹見狀冷笑,趁着這個機會,正好,她還想再說道說道下藥的事情。

    她剛準備從袖子裏拿出那個藏起來的水杯。

    裏面還有一點殘餘的液體,只要想查,定能查出來。

    誰知慕容霽看到了她暗中的動作,用力摁住了她。

    趙輕丹怒目而視,用眼神問他做什麼。

    慕容霽就是死死扣住她,不讓她動作。

    顯然,他是要護着沈月秋到底了。

    若只是一個下人聽岔了導致誤會,自然不算大事。

    可若是有人故意下藥謀害,那就是重罪了。

    他在趙輕丹耳邊低聲警告。

    “你如果敢提半句跟下藥有關的事情,本王一定會讓你後悔。到時候你名譽掃地,別怪本王拉你下水。”

    趙輕丹瞪了他一眼。

    他竟然爲了個心機婊不惜抹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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