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人還在不要命地說:“這種事情哪能料到,好好的人竟然成了個癱子,路都不能走了,誰知道是得了什麼怪病。也是幸好林太尉腦子清楚,及時地說自己女兒身體不適延遲了婚期,索性被退了婚。否則真嫁給了那位,可就等於守活寡咯。”

    慕容潯濃密的睫毛扇動了幾下,被半遮住的那雙眸子暗得深沉,如同染上了無邊夜色。

    跟他相處的大多時間,趙輕丹都覺得他身上有種清瘦儒雅的書生氣。

    可這個瞬間,她一下子覺得身邊多了股冷氣。

    是那種像從深淵地獄裏爬上來的冷,讓人生畏的冷。

    趙輕丹心頭警鈴大作,幾乎在心裏罵死了那幾個胡言亂語的混賬東西!

    她好不容易纔勸服慕容潯振作一點,就要被這羣雜碎給攪和了。

    慕容霽也聽了格外憤怒,堂堂天子的嫡子竟被這些人當成了酒後談資,簡直罪無可赦!

    不等他起身,趙輕丹卻先一步站了起來。

    慕容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只見先前還笑嘻嘻的女人此刻陰沉着一張臉,難掩怒氣。

    忽然她猛地抽出了慕容霽身後的佩劍,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掀起簾子。

    咣噹一聲,隔壁的桌子被這一把絕世名劍給切成了兩段,桌上的杯酒茶盞碎了一地。

    外頭聲樂不斷,大廳裏倒是很少有人注意到後面的情況。

    可這雅座裏的人紛紛嚇白了臉,其中一人哆嗦地指着她,似是不相信竟然會被一個女人給挑釁了。

    “你,你這個賤人!竟敢這麼衝撞小爺,你是不是活膩了!”

    趙輕丹冷冷地掃過這幾個人,森然露出一個笑:“是我活膩了,還是你們活膩了?堂而皇之地議論皇家,侮辱皇子,若是讓聖上知道,可是滅九族的大罪。”

    幾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似是沒想到隔壁會有人這麼上綱上線。

    但他們都喝了酒,難免臉面爲大,豈能被一個女人給唬住了。

    一肥頭大耳的男子揚了揚臉:“呵,敢威脅小爺幾個,你算什麼東西。還敢提到聖上,你以爲自己是誰,能有機會見到宮裏的人?告訴你吧,小爺在皇城根下也是有頭有臉的,會怕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另一人見狀也哈哈一笑,下流地看着她:“扒了皮多殘忍,要我說這麼漂亮的一張臉,也該是扒了衣服送到窯子去,留着給男人快活。”

    趙輕丹眯起眼睛,動了動手腕,心裏盤算着該從哪個下手砍過去。

    忽然一陣冷風從她背後襲來,只聽啪得一聲巨響,方纔言語猥瑣的人驚駭地別過頭,竟是隔空硬生生地受了一巴掌。

    慕容霽不知何時站到了趙輕丹的身後,面色沉得可怖。

    “你們是何人,竟敢侮辱本王的兄長,和王妃。”

    他每個字都咬得極重,身上的氣勢排山倒海般壓下來,讓裏頭幾個人的酒氣瞬時被嚇得淡了。

    尤其在聽到他自稱本王的時候,最先說話的胖子雙腿一抖,木訥地看着他:“你,你是皇子?”

    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東越上前一步:“不長眼的東西,這是宸王跟宸王妃!”

    幾人撲通跪下,再想到之前說下的大不敬的話,早就嚇得屁滾尿流,連聲討饒了。

    這時,簾子卻又被人掀開,一男子坐着輪椅緩緩靠近。

    趙輕丹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喚了一聲:“三哥。”

    這幾人一聽這話,嚇得舌頭都打顫了。

    能被四王妃叫做三哥的人,除了岄王--那位前太子殿下,哪能還有旁人!

    而他們方纔竟然口口聲聲地說他是癱子,不由匍匐在地,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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