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方纔被射中的好像是一個馬蜂窩。

    而現在,一大羣馬蜂正朝這個方向涌了過來,一副找人報復的樣子。

    趙輕丹的瞳孔倏然一震,不做多想地脫下了披風罩在了慕容潯的頭上,將他的臉跟脖子裹了個周全。

    慕容潯眼前一暗,剛想掙脫掉讓趙輕丹把自己罩起來不用管他。

    可她按住了他的動作:“別動,我不會有事。”

    等她說完,那一大羣馬蜂已然到了他們身邊,慕容潯越發擔憂:“你別管我了,快跑。”

    誰知這羣馬蜂看到了趙輕丹,竟然齊刷刷地定在了空中,不敢上前半步。

    她皺起眉頭,不滿地瞪着這羣小傢伙:“蜂窩又不是我們捅掉的,你們幹嘛朝這裏跑。”

    馬蜂們緊張地嗡嗡直叫,別人聽不懂,可是她卻能懂,這羣馬蜂在說,“這位公子身上的味道吸引我們來的。”

    味道?

    趙輕丹的視線落在了慕容潯的身側的香囊上,伸手一抓將香囊打開,那羣馬蜂激動地嗷嗷叫。

    她沒好氣地揮了揮手,警告道:“不準靠近他半步,不然弄死你們!”

    這羣馬蜂只得悻悻地掉頭飛了回去。

    慕容潯本來特別憂心,誰知道等把披風拿開,那羣馬蜂早就飛遠了,趙輕丹更是相安無事。

    “你,你方纔在跟誰講話,難道是馬蜂?”

    “沒有啊,我自言自語呢,可能我長得比較嚇人,它們被嚇到了吧。”

    趙輕丹說完又嘆了一聲:“三哥,這香囊是誰給你的。”

    “不一大師。怎麼了?裏面只有艾草而已,他說佩戴這個能安神驅邪。”

    “艾草?”

    她將東西取出來:“不,這是尾陰草,纔不是什麼驅邪的東西,倒是對招蜂引蝶有奇效。剛剛那羣馬蜂就是聞着這個味道,想要攻擊你。”

    慕容潯臉色一變:“不可能,我確信香囊裏是艾草,太醫都看過的。遞給我聞一聞。”

    他放在鼻尖嗅了好久:“不是這個味道,這個味道比艾草香多了,看來是有人換過了。”

    “誰動了你的香囊,怪不得我剛纔也覺得味道濃呢,之前在馬車上沒聞到,肯定是進宮之後被換了,你可有印象。”

    慕容潯抿了抿嘴脣;“方纔在太后宮裏,有個宮女失手打翻了茶盞,我換了一件衣服。”

    “誰伺候你換的衣服?”

    他搖了搖頭:“悉嬤嬤換的,不會是她。”

    趙輕丹也愣了一下,她跟悉嬤嬤相處了幾次,覺得她人很好,絕不是陰毒之人。

    而且她可是跟在太后身邊的老人了,太后那麼關心這個孫子,哪能讓人害了他。

    “也有可能是其他宮女趁着悉嬤嬤不注意動了手腳,要我看那個打翻茶盞的人就很可疑。”話雖如此,趙輕丹還是擔憂了起來,並不能確定具體是誰有問題。

    趙輕丹聲音冷下來:“剛纔有人刻意在這個時候打下馬蜂窩,又提前換了你的香囊,這些動作顯然都是衝着你來的。若是被一隻馬蜂蜇了可能無礙,可那麼多隻同時都蜇了你,累積的蜂毒很可能讓你一下子喪命。”

    他沉默下來,心底一陣蒼涼。

    如今他已經不是身體康健的太子殿下,不過是坐在輪椅上的一個廢人,竟然都不被人放過。

    “此事先不要聲張。”他看了趙輕丹一眼:“因爲我並沒有被蟄到,拿着香囊去對峙想必徒勞無獲,加上不能確定到底是誰,只會打草驚蛇。”

    她還是一臉憂思,慕容潯眼神溫和下來:“別怕,我會煩請母后去查。”

    因爲不想弄丟了證據,也擔心馬蜂再招惹慕容潯,趙輕丹堅持將香囊放在自己身上。

    反正馬蜂蟄誰都不敢來蟄她。

    兩人心事重重地回到御花園,慕容霽本來就有些心不在焉,乍一看到他們一起進來,心中更添了一抹異樣。

    沈月秋似不知般小聲提了句:“咦,三哥手上的那件披風怎麼很眼熟,好像是王妃的。”

    慕容霽不由多看了一眼,自然是一下子認出來了,臉色更沉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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