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最先看到的方子,怎麼都不可能是趙輕丹寫的。

    那應該是個男人的字,歪歪扭扭,不好辨認,字跡實在不算工整。

    但趙輕丹的字慕容霽是認識的。

    她字寫得好很,比嫁給他之前寫得好多了。

    趙輕丹好像很喜歡寫狂草,洋洋灑灑,從上到下順過來,幾乎可以連筆。

    慕容霽起初看到這手字的時候還吃了一驚,覺得跟趙輕丹的氣質不大般配。

    可她後來總有讓人意外的才藝,細想下來,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他絕沒有想到會在此刻看到這手字。

    這是在御風寨發現的。

    如果說剛剛的手鍊他還能自我安慰,那可能是跟她平日佩戴的相似,不一定是她本人的。

    現在卻是什麼藉口都不能夠了。

    慕容霽說不清自己是用什麼心情把方子揉成一團塞進袖子裏。

    他又把手鍊收起來:“這兩樣東西,本王帶走了。”

    說完這話,慕容霽沒再多留,轉身就走了出去。

    東越快步跟上,明顯覺得慕容霽的情緒不對。

    “王爺,您這是怎麼了?”東越小心翼翼地問。

    慕容霽把紙團遞給他:“你自己看。”

    東越展開看了幾眼,瞪大了眼睛:“這,這不是王妃的字跡嗎?”

    “連你都認出來了。本王雖然不懂藥理,卻也知道這上面是固本止血的藥物,肯定是替人療傷時開的。當時一羣山匪跟王府的侍衛動手,傷了他們幾個人,竟是被她親自給救了。”

    慕容霽說完,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比陰冷的天氣都要料峭幾分。

    出大事了,東越想。

    但東越還是小心地替趙輕丹辯解:“會不會是誤會了,天下字跡雷同的人並非沒有,許多大夫都喜歡用草書寫方子,也許......”

    他又把手鍊扔過去:“看清楚釦子上的字。”

    “司珍局。”東越臉色變了。

    慕容霽冷笑了下,不由握緊了手指,手上的關節瞬時發出了清脆的咯噠聲,每一下都顯露出呼之欲出的怒氣。

    “她給匪徒療傷,在土匪窩裏穿過喜服,還把鏈子不慎留在了衣服上。可她卻騙本王,說她半路逃走了!”

    “王爺......”

    “扣下王妃從外面帶來的那一行商隊,一個都不要放過。”

    東越連忙應下,退了下去。

    慕容霽覺得胸口一陣鬱氣堵得格外煎熬,比先前忍痛吻她的時候要難受得多。

    是了,他纔剛剛吻了她,想要跟她好好相處,試着去善待珍視她。

    結果呢,就得到她這樣的回饋。

    他甚至抓狂地想,爲什麼那件紅嫁衣被人給穿過了,而她的手鍊還跟那件嫁衣糾纏到一起。

    那一晚她在那個山寨裏到底做了什麼?

    成了山寨夫人,成了別人的新娘?

    爲什麼她不跟自己說實話,甚至還替那些山賊遮掩。

    是的,遮掩。

    那個時候他說要替她討回公道的時候揚言要將山賊窩給踏平了,她說不必。

    難怪!

    慕容霽幾乎不能再想下去,因爲一旦開啓了這個念頭,越往下他越覺得心驚跟巨怒。

    他甚至想弄死她!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