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黑暗中,李默的劍已經出鞘。

    龍衛惶恐地敲了敲門:“主子,外頭方纔傳了消息過來。”

    李默慢慢將劍收起來:“進來。”

    “這麼晚了,外面能有什麼消息?”

    龍衛心下也十分不安。

    按照平時的作息,李默已經睡下了,他們從不敢在他睡覺之後打擾到陛下。

    這也是爲什麼聽到聲音的時候,李默會突然警鈴大作。

    哪怕是在睡夢裏,他都保持高度的警惕。

    龍衛當然清楚李默已經睡了,只是聽到報來的消息時難掩震驚,還是決定再晚都要跟李默說一聲。

    “主子,今晚有個不速之客去了驛站,正是前東南水軍主帥連斯青。”

    李默臉色微變。

    連龍衛都不知道,他提起這個人的時候,其實是有些藏不住的慍怒的。

    連斯青......三年前的淞嘉嶺,可是他的老熟人。

    “他不是已經被革職貶爲庶人了嗎?爲什麼會去驛站找使臣。”

    “這正是奇怪的地方,那連斯青喝了很多酒,神志看起來不太清醒。而且看到使臣們是從渝北來的,就表現得極爲憤怒。他嘴裏不停地說是渝北害得他丟了官職。”

    李默眼皮一擡:“他在說什麼胡話?他們連家這些年在安盛如魚得水,朕遠在渝北,怎麼可能管他的閒事。”

    龍衛爲難地壓低了聲音:“可是,他提到了千機盒......如果屬下沒有理解錯,連斯青是說,有人向昭翮帝告發連斯青通敵叛國,並且他們有足夠的證據。千機盒裏藏了當年通敵的密函,那盒子跟密函不知爲何都落到了昭翮帝的手中。所以將連斯青的罪證給釘死了。他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不敢有,否則任憑他連家再怎麼權傾朝野,也不敢消受千軍萬馬的唾棄仇怨。”

    李默霍然擡起頭:“你說什麼!千機盒?”

    “是,屬下正是覺得太過詫異,纔會不顧深夜前來叨擾您。莫說在安盛,就算是在渝北,千機盒都是宮中一等一的絕密之物,不該流露在外才是。但既然能讓連斯青心服口服,那東西必然是真的,屬下實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

    這個瞬間,李默的心中閃過許多個念頭。

    他壓根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連斯青倒臺,居然是因爲千機盒裏藏着通敵的密函。

    這怎麼可能呢,他清楚地記得,那兩封密函在他們第二次戰敗之後被他一起之下給燒了。

    事後他還有些後悔燒掉。

    因爲淞嘉嶺的第二次戰役幾乎是他的恥辱,而李默後來其實意識到那件事情也許跟此戰之後青雲直上的連斯青有關。

    他沒有證據,東西又被燒了。

    那便成爲封存在過去的往事。

    到底是誰,能夠瞞天過海地僞造出一個讓昭翮帝相信的密函出來。

    雖然李默不是昭翮帝,卻也很清楚,安盛的情報部門應該跟渝北差不多。

    懷疑的東西層層上報,其中定然會經過嚴格苛刻的審查纔會送到帝王的手中。

    必然是他們情報部門的人有確鑿的證據證明物證是真的,纔敢往上呈獻給昭翮帝。

    否則,對方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構陷連家那樣權勢滔天的門第。

    何況連斯青是什麼人,當時的他手握十萬東南水軍。

    沒有鐵證,莫說是情報機關,連皇帝都不可能動他。

    那麼到底爲什麼,會橫空出世一個密函,還有......千機盒。

    李默眯起眼睛,屋子裏的燭光發出啪得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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