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霽的劍尖直指李默,面色早已冷如寒冰。

    “你太放肆了,本王之前放過你一次,你真的以爲本王會一直不跟你計較,在本王這裏,你死多少次都不爲過?”

    趙輕丹凝重地看着他們。

    李默卻是沒有半點驚慌,他轉身看着趙輕丹,又回頭對慕容霽笑了笑:“可我猜,王妃應該不會想讓我出事。”

    趙輕丹痛苦地閉上眼睛。

    她太瞭解李默了,李默瘋起來的時候沒人能降得住。

    眼下的情況,就算李默沒有找到她替從通七寶塔裏面弄出來的白玉瓶也無濟於事。

    只要李默知道她那天裝醉故意跟他牽手,實際是利用他的身體來調用藥膏。

    在之後還因爲靈力的使用生了一場大病。

    這件事情就已經板上釘釘了。

    李默像是洞察了她的無奈跟煩惱。

    他挑釁一般地對慕容霽笑,而後壓着怒火看向趙輕丹:“宸王妃,你會捨得讓我死嗎?”

    這話說得曖昧至極。

    趙輕丹已經不敢去看慕容霽的臉色了。

    她現在寧願自己重獲新生之後不再擁有前世的記憶。

    如果她什麼都不記得的話,李默就不會有任何資格來威脅自己。

    可偏偏她什麼都記得。

    記得她家人都遇難之後李默是怎麼將她帶入宮裏,成天陪着她安撫她。

    也記得他們一起應付老皇帝,一起做功課,一起批閱奏摺,一起打雪仗堆雪人。

    她根本沒有辦法將那些宿命般烙印在骨血之中的點點滴滴摒棄剔除。

    那些曾是她完整鮮活的人生。

    哪怕最後她是死在了李默的手裏,趙輕丹對他都沒有過那種強烈的痛恨。

    最多是避而不談的一點傷感罷了。

    因爲這個人曾經給予過她的東西,終究是多過於給她帶來的傷害。

    李默問出了那句話的時候,慕容霽也看着趙輕丹,彷彿在等她的答案。

    趙輕丹躲開了他有些逼視的目光,看着自己扶着桌邊的手說:“王爺,你把他放了吧。我會跟你解釋清楚所有的事情,但是這個人,就讓他走吧。”

    慕容霽並沒有把劍收起來,他冷漠地抿了下嘴脣:“你還要護着他?不過就是救了你一命,上一次本王已經饒了他一回,再大的恩情,也已經還清了。”

    李默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宸王殿下,那你可說錯了。其實王妃騙了你,我壓根就沒有救過她的命。這是我第一次到京城來,在來這裏之前,我從未見過王妃,怎麼可能救了她。”

    慕容霽的手指握住劍柄,此刻越發用了力。

    他的手指因爲隱忍泛起了一層白色,手面上青筋暴起。

    “是嗎,你沒有救過她?”

    “從來沒有過。”

    趙輕丹低聲呵斥了李默一句:“夠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並沒有想要挑事,只不過是將一些王爺不清楚的事實告訴他而已。其實我一直都很奇怪,王妃究竟爲什麼一定要救我,甚至不惜爲了保住我一次次地欺騙你的夫君,嗯?”

    趙輕丹不再看他,只是有些無奈地看着慕容霽:“我都可以解釋,你先讓他離開。”

    慕容霽盯着趙輕丹看了好一會兒,終究是收起了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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