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御書房,昭翮帝已經在等了。

    她被劉公公領進去,給昭翮帝行了個大禮。

    昭翮帝卻沒有急着讓她起身,而是沉沉看了她幾眼:“宸王妃,此去渝北,可發生了其他的事情?”

    能讓昭翮帝連慕容霽的身體都不多過問,卻是問及了其他事情。

    可見李默的密函已經送到了他手裏,且讓昭翮帝極爲震驚。

    趙輕丹實在不清楚他在密函上說了多少東西,只能沉默地低着頭:“兒臣實在是,不知從何說起。”

    “你跟渝北的國君,是什麼關係?”

    她疲憊地閉了閉眼睛:“他曾悄悄來過安盛,兒臣不知對方身份,機緣巧合之下救了他,沒想到去了渝北,見到他之後才發現,居然是認識的人。”

    “什麼?他來過安盛?”

    昭翮帝頗爲詫異,想來是覺得身爲一國之君不可能來到敵國,還不聲不響的。

    趙輕丹這話說的半真半假。

    但又不能夠完全說實話。

    畢竟如果不承認他們曾經見過,那是絕對說不通的。

    昭翮帝沒有問及巫醫一事,則說明李默沒有將前因後果說出來。

    她總不能自己交代了。

    而今堂堂國君對他國王爺的王妃一見鍾情,還要強取豪奪,聽起來太過荒謬了。

    只能給昭翮帝營造一種假象,是因爲當初她是李默的救命恩人,所以李默纔會愛上她。

    趙輕丹無奈點頭:“是的,兒臣也覺得甚是不解,不過算算時間,當初兒臣見到那位陛下,是在使臣來京的日子。也許他本人就混跡在一衆使臣之中也未可知。”

    昭翮帝氣得咬牙:“你知不知道,朕前幾日收到了什麼東西!是渝北的皇上送來的密函,密函已經被確認過真實性了,絕對不會是假的。他在信中,指名了要你嫁到渝北去,還讓朕抹去你現在的身份將你冊封爲安盛的公主好方便和親。”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聽到這樣的話,趙輕丹還是臉色刷白。

    昭翮帝凝重地看着她:“你是怎麼想的?”

    趙輕丹重重磕了個頭:“兒臣不願意,只想待在宸王身邊。您是知道的,兒臣跟宸王感情甚篤,從來容不下旁人,此生別無他求,惟願能跟宸王白頭偕老。”

    “可是霽兒什麼都忘記了。他把你已經忘記的一乾二淨了不是嗎?你覺得他還能對你一如當初那般嗎,等他醒來,唯獨缺失了你一人的記憶,在他心裏,只怕你連他的隨從都不如。”

    趙輕丹眼角浸溼,死死地抓住衣襬。

    昭翮帝其實也格外不忍。

    “朕在剛收到那封密函的時候,氣得手腳冰涼,恨不得殺了渝北的那個混賬東西!爲君者卻奪人所愛,簡直無品無德。可是他還說,如果朕不允,就要對我安盛宣戰。輕丹,這是在逼朕做出選擇啊。”

    趙輕丹的眼淚落了下來,她咬着嘴脣,不肯說話。

    “朕當然不願意答應。雖然霽兒將你給忘了,你卻也是他一直喜歡的人,是我安盛的王妃。你叫朕一句父皇,朕壓根沒法狠下心去逼你。但是朕不僅是你們的父皇,還是安盛的皇帝啊,輕丹,你告訴朕,要如何抉擇!”

    “若是禹王從沒有起兵造反,東南水軍也還在黎王手上,他們都老實本分地不給朕惹事,就算他渝北的鐵騎已經整兵要壓在邊境線上,朕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將你拱手讓出去。可事實卻是,那場仗讓整個西北淪陷,中原地區跟着遭殃,而今東南水軍重回連斯青手裏,連斯青那個人,又是不得不防的狼子野心。輕丹,朕不想又如何,朕心裏有說不出的苦啊。”

    她已經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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