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蘭的眼淚嘩嘩流下來:“爲什麼您的眼中永遠只看到那個位置,而看不到我的委屈,別說現在我只是太子妃,就算有機會當上皇后又如何?在他身邊,我永遠只有受氣的份兒。您是不知道,他爲了那個女的,今日還向我拔劍相對。分明是動了殺了我的念頭,難道這樣您都不在乎嗎!”

    “他拔劍最多是嚇唬你,難道還能真的殺了你嗎!就衝着咱們太傅府的地位,他也不敢拿你怎麼樣。就算是天大的委屈,你也該給我忍住了。而不是耍小孩子脾氣,當衆跟他鬧翻。”

    “我不是耍小孩子脾氣,東宮的那個女官處處在背地裏陰我,可是慕容澈永遠都站在她那一邊,從來不聽我的解釋,連一個小小的奴婢都能爬到我頭上來了,我這個太子妃做的還有什麼意思!難道女兒在宮裏受到這樣的屈辱,您也覺得無所謂嗎!”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等你登上鳳位,成爲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之時,你只會覺得之前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可你倒好,鬧了這麼一出,現在如何收場?”

    怡庭郡主繃着一張臉。

    “現在你就隨我進宮,去向皇上和皇后娘娘道歉,說你是一時衝動,纔會做出那樣有損體面的事情。最好再向太子服個軟,說你不是故意的,興許他能看在趙家的份兒上,當作無事發生,皇上和皇后想必也不會刻意追究。”

    說完,她就要拉住趙安蘭的袖子,將她給帶到宮裏。

    趙安蘭卻覺得無法接受,用力甩開了她。

    “在我當衆和他脫離關係的時候,只覺得內心無比解脫,彷彿終於從那囚籠中逃了出來,爲何母親還要再將我關到那鐵籠之內?難道這些虛浮的榮華富貴,就比我的幸福還要重要嗎?”

    “你懂什麼?”

    怡庭郡主伸出手,指了指戚夫人院子的方向。

    “那個女人的女兒,無論是作爲若蘭公主,還是作爲宸王妃,現下都壓了你一頭。若你還是太子妃也就罷了,至少在身份上不會輸了她,可你要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被捨棄掉的趙家女兒,你拿什麼跟她比呀!”

    “我爲什麼要跟趙輕丹比啊?我就是我,她就是她,不同的人本就該有不同的命運,母親,爲什麼從小到大就一直讓我跟她比?難道將趙輕丹給踩在腳下,我就能收穫幸福了嗎!”

    “當然!那個女人身份如此卑賤,她的女兒憑什麼高了我的女兒去,我乃堂堂郡主,怎可輸給她!”

    “母親,這樣的比較根本是沒有意義的。難道我在您的眼裏,只是用來跟趙輕丹一決高下的工具嗎?我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啊,我也有感情,憑什麼要被你當成操控的籌碼呢!”

    “是我的女兒,難道不應該爲我掙得一份體面嗎!日後傳出去,我的女兒成了下堂婦,她趙輕丹卻站在雲端俯視着你,我豈不是成了全京城裏的笑柄。那女人在背地裏,還不知要怎麼看我們母女的笑話呢!”

    趙安蘭崩潰地喊了起來:“她要看笑話就讓她看!母親您不會以爲,就算我是太子妃我們就贏了吧?其實從來沒有!您有沒有發現,父親大多時候都是在戚夫人的院子裏。或許在父親心裏,從頭到尾真正被他當成妻子的只有戚夫人罷了。您不過是一個仗着郡主身份,鳩佔鵲巢的後來者而已!這樣的比較有什麼意思?名義上您是正夫人,可這些年您快樂過嗎?”

    啪!

    趙安蘭的話,彷彿戳中了怡庭郡主的痛處。

    她一擡手又打了趙安蘭一耳光。

    “住嘴,你這個不孝的東西。自己沒用就罷了,怎可這樣詆譭你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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