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涉事的女子之外,下頭還有一個二妹妹。

    可以看出這戶人家的家境十分貧苦,家徒四壁。

    而那位涉事傷了人的大妹妹所嫁的男人,卻是這一帶較爲富裕的商賈人家。

    那商人已年過半百,原配早在前幾年死了。

    不知爲何看中了這戶人家的大女兒,已經糾纏了不少日子。

    好不容易家人給娶了進去,卻沒想到,在新婚當夜就出了這樁事。

    嚴照當然知道,若是他們的婚約被確立爲屬實,則這女子必死無疑,絕無生還之路。

    但是他心中又對此女有所同情。

    畢竟安盛的律法,在一定程度上並不能維護這些貧弱女子的權益。

    甚至可以說,只要他網開一面,這女子最多坐幾年的牢獄。

    卻至少可以保住一條性命。

    所以嚴照有心幫襯他們一把。

    雖然嚴格計較起來,他們母親的喪期其實已十分臨近。

    如今的情況是,可算喪期服滿,也可算尚在喪期。

    而這女子能否有幸活下去,也許只在嚴照的一念之間。

    嚴照這些年,經歷過不少生生死死的決斷。

    但是他始終心懷悲憫,對弱者充滿同情。

    所以幾經思忖之後,他還是向這女子的兄長開口道:“你不必太過憂愁,此事,本官已經有了決斷。只要喪期哪怕還有一天未滿,那就算仍在喪期。本官認爲你的大妹妹和那位商人的婚約是無效的,所以她並未謀害親夫,至多算過失傷人。若是要判刑也最多坐牢三年,這樣你們也可寬慰一些。”

    這兄長一聽這話,頓時對嚴照感激涕零。

    他家中的二妹妹也上前磕頭道:“多謝青天大老爺,有您這樣的好官,可爲我們這些百姓做主了!”

    嚴照自然說這是自己應該做的。

    等確定結果之後,他便回到大理寺,讓人準備結案。

    但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居然會臨時出現了巨大的變數。

    原本清早還對他感激涕零的男子,到了午後,卻突然來到了金鳴臺擊鼓鳴冤。

    他敲響了金鳴臺的鼓面,在衆目睽睽之下狀告嚴照以權謀私,強搶民女。

    要知道,金鳴臺上一次響起還是趙安蘭擊鼓,爲的是狀告明親王。

    誰能料到,時隔不久居然再一次響了起來。

    對方歷數的還是三品官員大理寺卿嚴照的罪責,一時間,百姓上前紛紛圍觀,議論不休。

    京都知府宋硯可謂又是急得滿頭大汗。

    上一回他遇到這類型棘手的麻煩,還能把事兒給推到大理寺頭上。

    可是現在犯事兒的就是大理寺卿,所以他只能攥在自己手裏處置。

    偏偏嚴照還是他的頂頭上司,搞得宋硯裏外不是人。

    宋硯哭喪着臉,在金銘臺下沉聲問那擊鼓之人:“你狀告大理寺卿,說他強搶民女,有何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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