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傾塵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笑道:“祁家主,景年,商量的如何?”

    祁昱驍慢慢的從二樓走了下來,站在客廳正中央看了一眼在座的人,後退一步,認認真真的朝大家鞠了一躬。

    這個舉動,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連忙起身,“祁家主,您這是?”

    祁昱驍在帝都哪怕是整個華國的名字,都是金錢與權力的象徵。

    但是此刻祁昱驍卻紆尊降貴的給這些小輩的人鞠躬,怎麼能讓大家不喫驚?

    谷淵更是連忙扶住了祁昱驍,關切的問道:“先生,您這是?”

    其他人也一起說道:“祁家主,你這是做什麼?我們是小輩,怎麼受得起?”

    祁昱驍擺擺手,臉上帶着擔憂,說道:“我祁昱驍一輩子,自認沒有愧對過誰,直到我得知了我親生女兒的消息,我才知道,我的妻女居然是受到了那樣的委屈,而現在,我的女兒藍藍,被人劫走,如今生死未卜。

    帝都穆家的人,卻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污衊我的女兒刺傷了穆景墨,現在早已經明裏暗裏放出了話,想要置我女兒於死地。

    我已經錯過了我女兒二十幾年,這次我不想再繼續錯過,在座的各位,都是我女兒的至親好友,我希望大家能夠出一把力,幫藍藍洗脫嫌疑,平安的將她找回來。”

    祁昱驍這一番感人肺腑的話,讓在座的這些人,心裏異常感觸。

    錢亞楠拍着胸脯保證:“祁家主,您放心,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我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幫藍藍的洗脫嫌疑。”

    榮陽也說:“祁家主,您放心,少夫人她洪福齊天,跟墨少一定會沒事的。”

    穆景墨叮囑過榮陽,暫時不能跟任何人說他現在的情況。

    榮陽雖然並明白穆景墨爲什麼這麼做,但是隻要是墨爺的叮囑,榮陽都會認真的執行。

    祁昱驍欣慰的點點頭:“我先替藍藍跟你們說聲謝謝了。”

    話音一落,祁嶽走了進來,在祁昱驍的耳旁低語了兩句。

    祁昱驍臉色一變,“你確定,這是真的?”

    祁嶽點點頭:“千真萬確。”

    祁昱驍沉着臉,閉了閉眼睛,說道:“先讓人好好的將他看好了,我倒是要好好問問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祁嶽,“是,只是······”

    祁昱驍問道:“只是什麼。”

    祁嶽苦笑一聲,搖搖頭,“沒事,既然父親您安排我的事情,我已經完成了,那我就不打擾父親商量要事了,我先離開了。”

    祁昱驍點點頭:“去吧。”

    末了,他又說道,“阿嶽,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你要記住,別人做了壞事,你沒必要替他傷心,因爲你沒辦法替別人做決定。”

    祁嶽笑了笑:“我知道了父親。”

    他說完,目不斜視的出了別墅。

    一直到出了別墅,他纔回頭看了一眼別墅的外表,他還記得小時候祁連城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的樣子。

    那時候他大概只有三四歲,明明還不怎麼記事,但是那一天發生的事情,他卻記得清清楚楚。

    當時淵叔牽着一個穿着破爛又髒兮兮的衣服,渾身是傷的男孩子走進這棟別墅。

    祁嶽都已經忘記了當時正在做什麼,大概是正在玩玩具,又或者是正在喫傭人給他做的蛋糕。

    但是他記得很清楚,祁連城被淵叔帶過來的時候的樣子。

    尤其是祁連城的那雙眼睛。

    就像是一隻在黑暗中獵食的野狼。

    兇狠又謹慎。

    淵叔笑着說:“阿嶽,這是你哥哥,大哥。”

    從那以後,祁嶽就特別喜歡粘着祁連城。

    不過很可惜,與祁嶽的不學無術不相同,祁連城是祁昱驍收養的這幾個養子中,最好學刻苦的那一個。

    所以從祁嶽董事起,就覺得祁家家主的位置,一定會給大哥祁連城。

    可惜世事無常。

    祁連城居然會爲了一己私利,背叛了父親。

    別墅內,祁昱驍繼續跟榮陽他們商量,如果讓霍景年去替穆老夫人診治的事情。

    榮陽說道:“現在穆家主已經將穆老夫人派專人看護了起來,而且他只讓自己信得過的醫生,甚至藥王老爺子上次想要爲穆老夫人診治,都被穆家主惡言相向,所以想要接近穆老夫人不容易,但是有一個人,我們可以找她幫忙,就是穆老夫人的祕書,鍾小鐘祕書。

    之前鍾祕書也曾說過,她相信少夫人不可能做出傷害墨少的事情。”

    祁昱驍點點頭:“既然這樣,那這件事就榮特助了。”

    榮陽笑道:“祁家主太客氣了,我做這些都是應該的,而且,如果祁家主信得過我,我想說,我家墨少,一定不會有事,同樣的,少夫人也不一定不會有事,有時候關心則亂,還請祁家主一定要謹慎行事。”

    祁昱驍看榮陽的眼神微微有些不同。

    他總覺得穆景墨的這個助理,這話似乎別要含義。

    祁昱驍點頭:“多謝榮特助的提醒。”

    榮陽笑道:“祁家主您是長輩,你這麼說,我實在是受不起,既然這樣,那我就回去想辦法了。”

    說完,榮陽又轉而跟霍景年說道,“霍醫生,這次多謝你了,同樣,也讓你受委屈了。”

    霍景年擺擺手,“沒什麼好委屈的,爲了我的師父,這一點不算是委屈,我反倒是覺得有生之年能夠爲師父做點事,是我榮幸。”

    事情商量好後,祁昱驍親自將人送走,這纔跟谷淵一起去了扣押祁連城的地方。

    說是扣押祁連城的地方,其實這套別墅,是當年祁昱驍在祁連城二十歲成人禮的時候,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一進別墅,祁昱驍先是站在別墅外面打量了一遍整棟別墅。

    當時送祁連城這棟別墅的時候,祁昱驍希望祁連城能夠獨當一面,卻沒想到祁連城在彎路上越走越遠。

    祁昱驍不是沒有警告過他,如今看來,別人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想幹什麼。

    一旁的谷淵見祁昱驍神色可泣,低聲喊了句,“先生?”

    祁昱驍從之前的回憶中回神,不可察的輕嘆一聲,說道:“走吧,進去吧,進去親自問問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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