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醫生陸續出了病房,又有小護士進來,給祁爍扎針掛上了點滴,祁爍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這時候祁蔓臻反而有點搞不清祁爍到底是在意還是不在意了。
自己的身體,自己的腿,說不在意,應該是假的吧?
祁蔓臻想了想,走到了祁爍的牀前,低頭看着祁爍,微微張嘴,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是有個奇怪的想法,卻在祁蔓臻的腦海中久久的揮之不去:明明之前祁爍身體沒事的,怎麼兩次跟她有過親密接觸後,兩次就發燒了呢?
他們兩個就這麼八字不合嗎?
想到這裏,祁蔓臻輕輕嘆口氣,想着以後一定要注意保持着跟祁爍的距離,可千萬不能萬一兩個人再發生點什麼,祁爍再次發高燒。
搞的就跟她是千年女妖精,吸了男人的精氣似的。
祁蔓臻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驚到了。
她怎麼能這麼想自己?
她連忙搖了搖頭。
自己就是妖精,那也是最漂亮最拽的妖精,這世上那麼多人,她有必要非得逮着祁爍一個男人吸陽氣嗎?
祁爍見祁蔓臻臉上神情變化莫測,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展開眉毛,一會兒又勾脣輕笑,最後還用力的的搖了搖頭。
祁爍:“你怎麼了?”
祁蔓臻這纔回神,說道:“沒事,你呢?”
祁爍:“我怎麼了?”
祁蔓臻咬了咬的嘴脣,說道:“就是,你的腿,還有你的身體狀況。”
祁爍笑了笑,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放心,死不了。”
祁蔓臻:“我沒不放心。”
就是莫名的有些愧疚,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祁爍說道:“如果祁心柔再找你,你不用理會她,讓她找我。”
祁蔓臻心裏有事,聽到祁爍這麼說,也沒太在意,只隨便點點頭,說自己有點累,就轉身出了病房。
一直到祁蔓臻出了病房,祁爍臉上的那種滿不在意的表情,才慢慢的從臉上消失。
他怎麼可能不在意,但是在祁蔓臻面前,他只能表現出滿不在意的模樣。
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但凡是一位正常的男人,就想跟心愛的女人手牽手,去做各種戀愛中的人,都想做的事情。
但是祁爍卻不能做。
甚至如果身體中的毒素不徹底解決的話,他最後可能連男女之間的事情,都沒辦法完成。
在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甚至覺得只要相愛,肉體完全可以忽略。
但是現在,他已經完全不是這種想法了,他想要的是完全的身心合一。
祁爍眸光幽深的沉思了好一會兒,纔拿起手機撥通了周晗的電話。
周晗這幾天一直提心吊膽的,就怕祁爍會開除他,畢竟不能把握住老闆心思的助理,不是好助理。
周晗見是祁爍的電話,連忙接了起來,問道:“爍少?”
祁爍:“幫我弄到顧藍的電話。”
周晗一怔,又立刻點頭:“是,我這就去做。”
——
祁蔓臻從醫院出來,坐進車裏後,就拿出手機找到了顧藍的電話。
她咬了咬嘴脣,對司機說道,“去盛世。”
盛世是帝都新開的一家綜合性購物廣場,裏面的東西都偏向高檔,各種奢侈品專門店更是琳琅滿目。
祁蔓臻讓司機將車停在地下停車場,自己坐上電梯,直奔六樓兒童區。
這裏幾乎囊括了全世界最頂尖的兒童用品,小到奶瓶磨牙棒,大到兒童娛樂設備,衣食住行可以說是應有盡有。
自從顧藍生完孩子後,祁蔓臻雖然也去看過幾次小寶寶,但是畢竟雙方都太忙,除去在公司公事上的碰面以外,私下裏的接觸,幾乎用兩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私下裏的微信跟電話聯繫自然也不能算數了。
畢竟有些事電話或者微信說起來,都不夠正式。
祁蔓臻先挑選了幾套小寶寶的衣服,然後又去玩具區逛了一圈,最後甚至看到一張兒童牀跟兒童書桌不錯,也一塊買了下來。
最後的結果就是東西買了太多,她根本拿不動。
幸好商場有送貨到門的服務,祁蔓臻於是就報了顧藍跟穆景墨現在住的地址。
終於把想買的東西買完了,祁蔓臻這纔打電話把司機叫上來,讓司機幫自己拎着大包小包的回到車上,直奔朝顧藍跟穆景墨的住處。
黑色悍馬駛入別墅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發暗。
祁蔓臻因爲是過來求人,所以走起路來,就沒有往裏日那麼有氣勢。
剛巧顧藍也剛剛回來,與祁蔓臻迎面對上。
顧藍看她一眼,見她一臉糾結又無力的樣子,問道:“餓了?”
祁蔓臻:“······”
感情你以爲我是來蹭飯的?
顧藍表情淡淡,朝祁蔓臻走過來,“不過你沒有提前說一聲,廚房可能沒有特意燒你喜歡的菜。”
祁蔓臻有些扭扭捏捏的:“我不是來蹭飯的。”
顧藍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機械錶,擡頭問:“這個點,你確定?”
祁蔓臻輕嘆一聲,“行吧,就當順帶蹭一頓飯吧。”
顧藍:“走吧,去看看廚房今天燒了什麼菜。”
祁蔓臻回頭看了一眼顧藍的車,“墨少呢?”
顧藍:“他今天在處理穆氏的事情,可能要晚一點才能回來。”
祁蔓臻:“穆氏集團不是交給江陰接手了嗎?怎麼還需要墨少出面?”
顧藍:“江陰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鬧一次情緒,穆景墨也沒辦法。”
祁蔓臻忍不住笑了一聲,“只聽說女人每個月都來一次親戚,沒想到江陰這有這毛病。”
面對江陰的時候祁蔓臻打怵,但是江陰不在的時候,她又變成了這世上最響的小鋼炮。
顧藍淡淡看了祁蔓臻一眼,“這話你敢在江陰面前說嗎?”
兩個人一邊說着已經進了別墅客廳,有傭人特意過來接過兩個人的包包跟外套。
祁蔓臻完全不覺得在背後拿江陰開刷是一件丟人的事情,“我是有多傻,纔會在江陰那個變態的面前開他的玩笑。”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道低沉陰鬱的聲音,“那你確實夠傻的。”
祁蔓臻一驚,只覺得身後脖頸颼颼的往裏面灌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