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2012前半年 > 第五百五十三章入城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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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很早的時候,張潮便被外面鑼鼓喧天的動靜給驚醒了,他的反應很有意思,先是躺在牀上圓瞪雙眼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看那架勢直恨不得一腳將之踹開。

    然後又猛然間坐了起來,手裏寒光一閃,黑色九頭蛇便已愉快地出鞘了,接連幾場大戰都沒它什麼事,這讓不甘寂寞的它迫不及待地想要參加鮮血與靈魂的盛宴。

    所以它對張潮很親切地顫抖了下劍刃,示意它可以把外面激怒他的那些人都殺掉。

    結果張潮就清醒了過來,木然地將黑色九頭蛇塞回了劍鞘裏。

    他無視了黑色九頭蛇不甘而又委屈的情緒,因爲他已經想起來今天一早是要舉行入城儀式的,那些鼓樂聲應當便是恕瑞瑪的官方隊伍,況且就因爲被人擾了清夢就怒而殺人這種做法實在是不可取,於是他就感覺越煩躁。

    不能做不代表心底沒有任何抱怨與怒火。

    這種體會就好比一個夜貓子剛剛通宵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想要上牀睡覺的時候,結果天已矇矇亮,外面工作的開始工作,上班的開始上班,吆喝與汽車的鳴笛聲交相呼應,好不容易熬了過去又趕上鄰居家裝修,電鑽電鋸齊鳴。

    在這種時候,就算明知道這事怪不得旁人,任誰也都會有想殺人的衝動。

    張潮起牀從屋裏的水缸裏舀了一盆水,把整個腦袋沉了進去好久才勉強清醒了些,他實在是太困了......

    昨夜當他離開羅德大公的房間之後,其實才剛過晚上十點,但是按照他的習慣,他一般都是要融化古血一直進行到第二天凌晨纔會結束。

    因爲遠古巨龍的古血仍然處於半凝固的狀態,他要想將其徹底消化還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要走,所以張潮迫切想要縮短這個過程,從而將自己的實力徹底推進到傳奇的層次。

    傳奇!一個一度以來張潮都只能仰望的存在,現如今對他卻已然是觸手可及,他又怎麼能按捺得住悸動的心?

    不過張潮的實力已然今非昔比,就算融化古血本就屬於一種頗爲靡費心力的事,但他仍然不至於感覺到睏倦,真正令他現在一副睡不醒模樣的全都是因爲那捲通靈術祕卷。

    他與羅德大公之間的交易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先付款後辦事,所以昨夜裏那捲所謂的通靈術祕卷便到手了,於是他在做完了日常的融化古血任務之後,便打算研究一會兒那捲通靈術卷軸再睡,不過這一看就讓他入了迷。

    就好比他初中時候鑽被窩裏打手電偷看豆粕蒼井的時候一樣,那種感覺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根本就停不下來。

    一切亂七八糟的情緒都被他很乾脆地拋諸腦後,那一個個晦澀難懂的古文字就在系統的翻譯中變成了很通俗易懂且直指內裏的文字......

    一直等到他憑藉過人的毅力強行從中解脫出來之後,他才猛然驚起了一身的冷汗,而此時他的眼睛裏已經滿是血絲,原本幾乎是滿溢的精神力就這樣消耗一空了。

    這種現象絕對不正常,他甚至沒能察覺到自己精神力和時間的流逝,就這樣無知無覺地沉浸在其中。

    “死神的力量嗎......”張潮能夠感知到自己眉心的冰冷,不同於聖痕的溫暖,那是與當初千珏之羊觸碰到他身體的時候如出一轍的森冷。

    他立刻意識到這卷祕卷與死神千珏的絕對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甚至就是當初死神的祭司所修習的祕卷。

    不得不說這卷通靈術祕卷絕對對得起它的價格,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同樣不得不說的是,這卷祕卷的使用條件實在是太高,在常規條件下甚至連上面最基礎的術法都無法運用。

    它就像是一卷高等數學的課本,儘管更爲高深,但是沒有初等數學的知識根本無法理解其中的內容,更別談運用了。

    比如說這裏記載的最基礎的一個通靈術法——以三千生者的鮮血爲祭,將它們化作吞噬人命的亡靈戰士,它們不畏死亡不畏疼痛,就像機器一般,再加上對生者的憎恨與堅不可摧的身體——它們比最精銳的士兵還要更加恐怖。

    在戰場上,只要有這三千亡靈戰士,它們完全能夠輕易左右一場中等規模戰役的勝負,就是那種幾十萬人的大規模戰役它們也足以成爲彌足珍貴的基石。

    羅德大公之所以自己不修習這卷通靈祕卷倒不是他看不上其效果,實際上任何一個合格的統帥都能從這卷祕卷中看到其可怕的使用價值,當然同樣不是他不捨得拿活人獻祭,覺得這些祕術都太過殘忍,對一介梟雄羅德大公而言,區區幾千人命還真不算啥。

    而是因爲任何魔法都是相當嚴謹的一個學科,很多法術的施展哪怕只是錯上那麼一個動作都會招致極爲可怕的後果,輕則反噬自己重則引一場毀天滅地的魔法大爆炸,所以許多魔法祕卷就算流傳了下來,也基本上沒人能夠看懂,更沒人活膩了會去使用它。

    羅德大公花費了幾十年,凝結了無數英才法師的智慧也才破譯出了一些最基本的詞彙,勉強知曉了這是關於通靈術的密卷和這卷通靈祕捲上最簡單幾個術法的基本作用。

    但是最重要的具體施展步驟仍然是一頭霧水,就連最簡單的那幾個法術都如此艱難,集合了整個公國的法師花費數十年也才破譯出了這麼點內容,之後那些強大的祕法的難度可見一斑,否則他也不會就這樣忍痛割愛,把如此恐怖的通靈祕卷交給張潮。

    外面仍然是鼓樂齊鳴,可以看出恕瑞瑪人的音樂與文化展水平絕對是相當之高的,歡快的樂曲烘托出了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彷彿逢年過節一般。

    張潮打開窗子向外眺望了一會兒,熱鬧的人羣顯得有些擁擠,畢竟現在還是大清早,就算是在恕瑞瑪的郊區,這裏仍然屬於人流量相當密集的地界。

    篤篤篤——

    門突然被敲響了,張潮擺了擺手,頓時大門敞開,一羣衣着暴露的妖嬈侍女抱着衣物與銅盆走了進來,羅德大公緊隨其後,對着木然的張潮傳音道。

    “閣下,今天是入城儀式,所以我們所有人都需要穿得得體些——而且從今天開始你就要正式扮演我的侄子了,如果有冒犯的地方,還請多多擔待。”

    “這些細枝末節自然無妨。”張潮一邊任由侍女爲他更換華服一邊應道。

    羅德點了點頭,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色華服,胸口彆着一大串黃金麥穗,另一邊則是一杆秤,這件華服象徵羅德農業商業齊頭並進,二者同爲其立國之本的國策。

    而這件華服雖然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別的裝飾了,但單就這種純白色的布料不僅輕薄透氣,還親和魔法元素,上面烙印了許許多多的諸如清潔術,凝神術,護盾術等小法術,比起那些只有有錢人才穿得起的白色亞麻布就高明瞭不知多少。

    只有識貨的人才能看出其中的高貴,就像貧民想象中的皇帝每天都用金鋤頭一樣,真正有底蘊的貴族們絕對不會像暴戶一樣穿金戴銀,而這件價值連城的白色長袍就是其格外突顯之處。

    “不錯,我的侄兒。”羅德大公見張潮換上了那身同樣如同雪一樣的白色長袍,點頭誇讚道,“我相信今天見了你的恕瑞瑪貴族小姐將會徹夜難眠。”

    張潮笑了笑,沒有說話,雖然恕瑞瑪尚金,但是貴族們反而喜歡白色,他覺得這與常年籠罩恕瑞瑪的灼熱光芒有很大的關係。

    “我們走吧。”羅德大公挺胸擡頭,威嚴道。

    張潮適時接道:“好的,叔叔。”

    兩個人相視一笑,一切陰謀盡在不言中。

    推開門,光芒大作,張潮突然感覺這種刺眼的光芒其實很適宜,在它的照耀下,他感覺自己從未做過那些骯髒的事情。

    就在外面,一片喧鬧的人羣湊在道路的兩旁,一名身穿白色貴族長袍的男子就現在臺階下,一動不動,在他的身後是皇帝的使者,除了外交官員以外,其中還有一些宦官,畢竟羅德大公不僅僅是一位藩王,他還是阿茲爾的大舅哥,相當於外戚。

    “久違了,我的兄長。”白袍男子一臉和煦溫暖的笑,他的鬢角有些斑白,但是可以看出他的年歲其實並不算大,頂多四十出頭的樣子。

    這樣的年紀對於普通人而言或許已經算得上是中年了,但對於一個小有成就的武者,這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紀,這種情況已經完全稱得上是早生華了。

    羅德大公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就像個遲暮的老人遇見了自己多年未見的親子一樣,踉蹌着快步走上前去,盯着來人看了又看,才終於重重地抱住了他。

    “弟弟!”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響起,羅德大公嚎哭着,形象盡毀,但是周圍圍觀的羣衆包括那些官員們卻沒有一人露出嘲笑之色,反而紛紛掩面慨嘆。

    這位白袍男子是羅德家族派到恕瑞瑪的質子,是羅德大公的親兄弟,二人關係一向甚篤,當初若不是白袍男子挺身而出,被派往當質子的興許就是如今的羅德大公了。

    張潮在一旁敏銳地注意到了羅德大公那通紅的眼睛假如不是他知道這位大公閣下前不久才害死了自己另一位弟弟的兒子,怕是連他都要相信眼前這人這幕兄弟情深了。

    他絕不相信這個奸詐的梟雄會是真情流露,就算真是如此,他相信所謂的兄弟情誼若是膽敢橫在他的路前,他也會立刻毫不猶豫將其一刀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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