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最擔心的是店裏的攝像頭,普通人看到了倒是沒啥,內行人若是看到那紙人一眼就能夠發現破綻。即便在張穎放紙人的時候,我擋住了攝像頭的位置,但難免也會有些疏漏。
只不過現在,整個鋪子燒了個乾乾淨淨,所有的監控錄像也沒了。
警方要排查起火原因肯定相當困難,也幸好沒有任何人員傷亡。
最終所有的損失,估計都得那個先生來承擔。
想到這兒,我差點都能夠笑出聲來。
再次擡頭朝着先生那邊看過去,鐵青的臉色依舊,也不知道在跟誰打着電話。
接下來我沒了再繼續看戲的心思,拽着張穎再次回了酒店。
等第二天一早,兩人再次回到了村子裏。剛回來,就已經要起棺材。
喪事半的非常熱鬧,敲鑼打鼓的送上了坡。原本定好了先生來了說能入土,才下葬的。只不過先生早早的就已經通知了來不了,所以到了之後也沒有管時辰,直接就入了土。
這邊所有事情弄完之後,我和張穎馬不停蹄的往回趕。
相比於過來的時候而言,回去用的時間要短的多。因爲運屍車只能走公路,因此纔會花了那麼久。中午我們直接從鎮子裏去了市裏火車站,到了晚上就已經回到了丁老闆所在的小縣城。
剛出火車站,王振雄已經在外面等着我們了。
看到他臉色不太好,就知道丁老闆那邊的情形肯定不容樂觀。
跟隨者王振雄來到醫院,再次見到丁老闆的時候發現他彷彿又蒼老了不少。見到我和張穎過來,丁老闆立刻起身,直接雙手緊緊的攥着我的手,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盯着我看:“鄭先生,求你一定要救救她們。”
“丁老闆,你先放開我,我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
剛進病房,裏面的情景也嚇了我一大跳。
兩個人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左邊病牀上的是丁老闆的媳婦兒,看上去不到五十歲,保養的非常好,白皙的臉上沒有皺紋;右邊牀上躺着的是丁老闆的母親,七十來歲,典型的慈祥老太太形象。
只不過兩個人現在臉色異常慘白,三魂七魄也不健全。
這麼多天,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丁老闆家的這兩位。
“這兩天,有沒有什麼特殊事情發生?”我朝着丁老闆問道。
丁老闆擡起頭來,盯着我看的時候,我就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你們走的那天晚上,母親突然問我是不是在外面還有個孩子……她說她做夢看到那個孩子了,跟我長得很像。我媳婦兒也說,她看到那個孩子了,過的很慘。要是我在外面真有個孩子,她們讓我趕緊去把孩子給接回來。”
“她們說這話的時候,我立刻就想到了那個沒打掉的孩子。”
“可是孩子跟他媽一起死在了水箱裏,也燒成了灰。”
那天晚上,丁老闆的老媽和媳婦兒再次做噩夢,依舊是關於那個孩子的事情。
可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倆人中午忽然說犯困去午睡一會兒,就直接躺下了。
“丁老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孩子並沒有跟着跳進水箱。”
“什麼意思?”聽到我的話,丁老闆打了個冷戰,朝着我問道。
“你最好託關係問問,這很重要。很有可能,就是解決事情的關鍵。”我現在也只是個猜測而已,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
從丁老闆母親和媳婦兒的三魂七魄不全來看,很有可能是噬魂引起的。
噬魂,顧名思義,就是吞噬魂魄的意思。
只不過這個跟普通魂魄之間的相互吞噬不同,所吞噬的都是親人的魂魄。而沒有出生的小孩兒是最關鍵的一環。有一些邪道中人,用這些沒有出聲的小孩兒製成死嬰來養。而養死嬰最爲適合的食物,就是親人的魂魄。
如果那個沒有墮胎成功的小孩兒,被人養了死嬰,事情就變得更爲複雜了。
想來想去,最讓我懷疑的人,還是這回去見到的那個陰陽先生。
若不是他的出現,女人或許就已經接受了家裏的建議,把小孩兒打掉,然後換個地方過另外一種生活。也就不會落到現在的這種下場。
幾分鐘之後,丁老闆臉色難看的走進了病房,朝着我點了點頭。
看樣子,我的猜測沒錯,還真的又邪道中人介入了其中。
“丁老闆,立刻去查這個人,所有的資料都要。”我讓他查的,正是這回遇見的那個先生。相信以丁老闆的人脈和手段,肯定很容易就能夠查出來事情的原委。
現在想要救丁老闆的母親和媳婦兒,最重要的就是先要弄清楚那死嬰到底在什麼位置。
醫院肯定是不能待了,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在醫院這邊是絕對禁止的。
跟丁老闆商量了一番之後,直接把兩人接回到了山莊。
在山莊裏,兩個人並沒有放回原本的房間,而是同時放在了丁老闆夫妻倆的臥房中。在臥房裏做了一番佈置之後,我才筋疲力盡的回到了大廳。
“鄭先生,他們還能撐多久?”丁老闆擔憂的朝着我問道。
“丁老闆,那亂墳崗真的跟你家沒有任何關係嗎?”說這話的時候,我表情異常認真。
“絕對沒有,至少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他表情不似作僞,這又讓我陷入了沉思當中。
之前丁老闆穿着嫁衣走到亂墳崗的時候,我還以爲離真相越來越近了,沒想到依舊撲朔迷離。這回我也有這種感覺,看似只要找到那死嬰就能夠迎刃而解,可卻又總覺得,就算找到了死嬰,事情還是解決不了。
“那你知道,亂墳崗裏埋的,都是哪些人嗎?”我再次朝着他問道。
“不清楚,可能等我母親醒了,她會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