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男子,打扮得很浮誇。
一身粉紅色襯衣加黑色五分褲,腳踩人字拖,脖子上掛着一大串金鍊子,鼻樑上頂着一副沒有鏡片的眼鏡。
就這副打扮,如果不是酒店經理上前叫他梁總,蕭然絕對想不到這人會是酒店的老闆梁祿。
梁祿後面還跟着一個女祕書,相比梁祿,女祕書穿得就很正規了,一身黑色的OL制服,懷裏抱着一份文件,緊跟在梁祿身後。
梁祿進了辦公室後先扶了扶沒有鏡片的眼鏡,然後打量了蕭然一眼,朝女祕書和酒店經理揮手道:“你們先出去。”
酒店經理和女祕書應了一聲是,走出房間將房門拉關上。
梁祿回頭看了一眼房門,確認房門已關好,才從胸前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照片。
他先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蕭然,仔細對比一番後,臉上馬上換了一副表情,諂笑開口道:“蕭門主,真的是您啊!”
“是我。”蕭然點點頭,走上前從梁祿手中拿過那張照片看了一眼。
這是一張已經發黃了的黑白照片,一看便有些年頭了。
照片上赫然是蕭然與一個長相與梁祿有幾分相似之人的合影。
這張照是蕭然上一世將近六十歲時拍的,但照片上的蕭然看上去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根本看不出實際年齡。
“這是你大伯給你的照片?”蕭然將照片還給梁祿後問道。
“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這是他與您的合影。”梁祿情緒稍顯低落道。
“你是梁中元的兒子?”蕭然輕咦一聲,他還以爲梁祿的父親是梁中庭呢。
梁中元和梁中庭兩兄弟都是蕭門的人,梁中元是蕭門內門弟子,梁中庭是外門門生。
在蕭門,弟子與門生的區別便是弟子習武、門生從商。
“是。”梁祿點了點頭。
“你父親還好嗎?”蕭然注意到了梁祿剛纔的用詞,他說照片是他父親留給他的。
梁祿搖搖頭,苦笑道:“走了十幾年了。”
蕭然聽到這消息皺了皺眉,正想問問怎麼回事,梁祿就先解釋了:“我父親二十幾年前和人比武切磋時受了內傷,一直沒有治好,十幾年前撐不下去了就……”
“可惜了……”蕭然輕嘆道。
梁中元是蕭門中和蕭然關係較親近之人,聽到故人離世的消息,蕭然難免緬懷一番。
“我父親走時將這照片留給了我,他告訴我說門主您有一天肯定會回來的,讓我等您的消息,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於等到您來了!”梁祿又打起精神道。
“辛苦了。”蕭然拍了拍梁祿的肩,環視一圈辦公室問道:“既然你父親是梁中元,怎麼你沒習武,反倒是經商了?”
“我父親說我資質差,教了我半年就放棄了,他在感覺自己身體不行後,怕他走了我無以爲繼,就跟我二叔要了這酒店給我,讓我有了個賴以生存的飯碗。
不過我之前也沒學過酒店管理,這酒店被我做得亂七八糟的,要不是我二叔派人來幫忙,怕是都要被我弄倒閉了。”梁祿苦笑道。
“你二叔呢,他怎麼樣?”蕭然又問道。
梁祿正要回答蕭然的問題,辦公室外突然傳來一陣喧譁,緊接着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梁祿和蕭然都皺起了眉,看向房門方向。
“梁祿,我還以爲你準備躲一輩子不見我呢!我之前和你提的事趕緊給我個答覆,給你五千萬不少了,這酒店本來就是我家的,你這樣佔着好意思嗎你?”
一個長相將近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闖進辦公室,一露面就指着梁祿喊道。
“梁總,對不起,我們攔不住……”酒店經理和梁祿的祕書站在門外,一臉訕訕的表情。
梁祿朝二人擺了擺手,而後皺眉看向那闖進來的男子,開口道:“梁興,我在招待貴客,有什麼事我們換個時間再談!”
梁興冷哼一聲,瞥了一眼蕭然,自顧自走到了沙發上坐下。
梁祿面露尷尬,朝蕭然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解釋道:“我堂弟梁興,明珠集團的現任總裁。”
蕭然聞言點點頭,打量了梁興一眼問道:“怎麼回事?他爲何向你要酒店?”
“這個……”梁祿神色更尷尬了,欲言又止的。
“我說你誰啊?我和梁祿有事要談,你找他的話換個時間,現在馬上出去,OK?”梁興見梁祿半天不理他,不耐煩的向蕭然說道。
“門主,梁興他不知道蕭門的事。”梁祿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和蕭然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蕭然點點頭,說道:“你和他先談吧,我住在8807,你沒事了再來找我。”
“好的,實在不好意思門主……”梁祿帶着歉意準備送蕭然出去,梁興卻是以爲他想跑路,站起身喝道:“站住!你別想給我跑!”
“梁興,你別太過分!”梁祿面上露出了一分惱意,蕭然拍了拍他的肩,自己離開了。
等蕭然走後,梁祿坐到了梁興對面,陰沉着臉道:“明珠酒店是二叔給我的,你想要回去可以,只要二叔點頭,我一分錢不要就轉給你。”
“你別拿我爸說事,他老糊塗我可不糊塗,不管你說什麼,這酒店我要定了,協議我都準備好了,快點簽字!”梁興拍出一個文件袋道。
“我還是那句話,二叔點頭我就簽字。”梁祿歪過頭看着房門道。
“我告訴你,今天你要不簽字,你這生意別想做下去!”梁興冷哼道。
梁祿不搭理梁興,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梁興氣得咬牙,但又拿梁祿沒辦法,他在和梁祿僵持了一會兒了,拍桌起身道:“好,你不簽字是吧,我們走着瞧!”
說完梁興將桌上的文件袋裝回公文包中,恨恨瞪了一眼梁祿離去了。
梁興前腳一走,梁祿臉上的表情就變了,他不屑的看了一眼房門口,面露譏諷。
女祕書走進辦公室,將門輕輕關上,來到梁祿身後。
“你去通知他,確實是蕭淺出現了,我去見蕭淺。”梁祿沉聲道。
“是。”女祕書答應一聲,轉身走去,剛走出兩步,又聽梁祿叮囑道:“小心點,別被跟蹤了。”
“明白。”女祕書點點頭,離開了辦公室。
“蕭淺……父親預料得沒錯,你果然沒那麼容易死!”梁祿拿出那張照片,盯着上面蕭然的面孔,喃喃自語。
……
另一邊,蕭然和曲若汐的房間門口,楚子揚邀請曲若汐去兜風的話一出,曲若汐就準備關門了:“我已經結婚了,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哦?是嗎?怎麼沒見你老公?”楚子揚用一隻腳擋住房門問道。
“他出去了,你沒看到我戴着結婚戒指嗎?”曲若汐輕蹙眉頭,擡了擡手,將戒指露給楚子揚看。
楚子揚瞟了一眼曲若汐手上的戒指,微微一笑道:“那沒關係,我們只是去簡單的喫頓飯,然後坐着我的跑車出去逛逛,就算美女你結了婚,也沒什麼吧?”
“你讓開,我要關門了!”曲若汐懶得和楚子揚多說了。
“美女,別這麼不給面子嘛!難道你是怕你那個老公知道後會生氣?這你不用擔心,我可以找他聊聊,我相信他是個大度的人,不會介意的。”
楚子揚不但不後退,還往房間裏擠了一步。
“呀!”曲若汐本來身子是抵着房門的,楚子揚這一擠進來,房門一掀,曲若汐受力下身子一個趔趄,頓時往後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