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祿握手機的手稍稍用了一些力,沉默少許後才道:“儘快吧,蕭淺今天真的想殺我,我能看出來他動了殺心!”
“柳家的人已經到了蓉城,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梁中庭的葬禮上就可以動手。”女祕書說道。
梁祿點點頭,沒再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
……
當晚,青城山。
在不對遊客開放的一片區域,有着這麼一處隱祕性極好的莊園,或者說是山莊。
山莊大門牌匾上只有兩個字——顧家。
這裏是青城顧家所在,論實力論名聲,顧家都是青城山所有武道勢力中最強的。
這一切只因顧家有一人存在,那便是顧家的老爺子顧劍一,是他將顧家帶到了如今的高度。
顧劍一是個天才,年少成名,一人一劍在武道界闖下赫赫威名,二十五歲之前與人交手未逢一敗。
直到他遇到了一個叫蕭淺的人。
與蕭淺的一戰,顧劍一輸得很慘,被蕭淺用一套基礎劍法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那一戰,顧劍一的劍斷了,他的心也亂了,從此他的境界停滯不前,蕭淺成爲了他的心魔。
有人說顧劍一生不逢時,若無蕭淺,他必然是這一代人中最璀璨的那位。
六十年前的顧家只是一個小家族,別說在武道界,便是在青城山也聲名不顯,是顧劍一用他的劍讓所有人知道了青城山還有個顧家。
儘管顧劍一的崛起之路被蕭淺斬斷,但亦無人敢小瞧顧劍一。
多年前,在顧劍一被蕭淺擊敗後,曾有不少人想踩着顧劍一揚名天下,但最終顧家門前多了一個池子,裏面皆是挑戰者留下的兵器。
這個池子被稱作沉劍池,凡是上門挑戰輸了的,要麼留下命,要麼留下兵器。
顧劍一用沉劍池告訴了所有人,即便失去劍心,他顧劍一也不是誰都能踩上一腳的。
上一個在沉劍池留下兵器的,是梁祿的父親梁中元。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上門挑戰了。
“上一次來顧家,還沒有這個池子。”沉劍池前,蕭然負手而立,看着滿池兵刃微笑自語。
“這是沉劍池,顧老前輩的規矩,敗在他劍下,要麼留下兵器,要麼留下性命。”一道聲音在蕭然身後響起,聲音清冷,是一個女子。
蕭然回頭看去,這是一個披着黑色風衣的年輕女子,風姿綽約,英氣十足。
在黑色風衣下,女子穿了一身白色的練功服,練功服搭配黑色風衣,看上去多少有些彆扭。
女子右手拿着一柄長劍,左手拿着一張地圖,走到蕭然近前,面朝沉劍池而立。
“若沒有武器呢?”蕭然輕笑問道。
女子沉默,似乎她也不知道沒有武器的話,該留下什麼。
按理說如果是練拳腳功夫的,犯不上來挑戰顧劍一吧?
“你是來挑戰顧老前輩的?”女子打量蕭然一番問道。
“算是吧。”蕭然點點頭。
“我也是。”女子說道。
她將目光從沉劍池收回,深吸一口氣,擡首望天,用沒有什麼波動的語氣說道:“我有些緊張。”
“你的劍呢?”女子看向蕭然,目光從他空着的雙手掃過問道。
“這一池子都可以是我的劍。”蕭然指了指沉劍池笑道。
女子看蕭然的眼神有些古怪,良久後她似乎是做好心理準備了,擡步走向顧家大門。
蕭然看着女子背影,微微點了點頭:“二十歲上下便已是先天二品修爲,這資質不錯,也不知是哪家子弟?”
說完蕭然又搖搖頭,輕笑道:“不過要挑戰顧劍一,還差了許多呢。”
武道分爲凝血、內元、先天三個境界,其中先天境又分九品。
顧劍一在二十五歲之時便已是先天五品修爲,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是他失去了劍心,劍道無法突破,但修爲如何卻不好說。
即便顧劍一還是先天五品的修爲,眼前這女子想要戰勝他也不太可能。
越了三個小境界,對手還是顧劍一這等高手,女子的勝算很低。
眼看女子站在顧家門前半晌不見舉動,蕭然走上前問道:“怎麼不叫陣?”
“這麼晚了打擾顧老前輩,會不會不太好?”女子看向蕭然,面上露出一絲爲難道。
“你是來找他打架的,還怕打擾到他?你要不好意思喊,我幫你喊。”蕭然上前一步,朗聲開口:“顧劍一,睡了沒有?沒睡出來!”
靈力夾帶着蕭然的聲音傳開,在顧家山莊上空迴響不斷,驚起一片飛鳥。
女子面上閃過一絲驚詫,沒想到蕭然會這樣叫陣,她看蕭然的眼神更加古怪起來。
“怎麼了?”蕭然看向女子問道。
“沒事。”女子搖搖頭,緊了緊手中長劍,深吸一口氣道:“我先來!”
“嗯?”蕭然先是一怔,而後反應過來女子說的是讓她先挑戰顧劍一,他笑了笑,往後退去,將身形隱到了一塊巨石後。
不大一會兒,顧家大門打開,兩道身影從內閃出,站到了女子對面。
這是兩名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二人站定後皺眉看着女子,其中一人問道:“丫頭,是你在叫喊?”
“你沒腦子嗎?剛纔那聲音分明是個男的!”另一人啐道。
“晚輩渝都陸家陸清淺,久聞顧劍一老前輩盛名,今日攜劍前來,望顧老前輩指教一二!”女子對二人抱拳一拜,指名要挑戰顧劍一。
顧家那二人對視一眼,然後笑了起來。
“我沒聽錯吧老五?這丫頭要挑戰大伯?”
“你沒聽錯,多少年沒人上門挑戰了?今天總算有了一個,嘖嘖……你叫陸清淺,是陸家那位三小姐?”
“正是晚輩,還請兩位前輩通報一聲,我要挑戰的是顧老前輩。”陸清淺再次抱拳道。
“年輕人啊,心氣就是高,學了點本事出山,就以爲天下無敵了……丫頭,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別讓你家大人說我們顧家以大欺小!”顧家一人搖頭嘆氣的說道。
“陸通是你叔叔吧?我與他有些交情,丫頭,聽我一句勸,回去吧。”另一人笑了笑道。
二人都沒把陸清淺的挑戰當回事。
陸清淺皺了皺眉,擡手將風衣脫下,扔到了一旁,而後橫劍在身前,開口道:“既如此,兩位前輩,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