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刃聽到張文清的話,臉上露出了更加不敢相信的神情,他瞪大了眼看着張文清問道:“你想殺了我們所有人?!你瘋了!!!”
“我說了,人是蕭然殺的。”張文清保持着他那難看的笑容說道。
“你在建議索倫先生抓曲若汐來時,就已經計劃好了?”血刃問。
“不,我在來見你們之前,就計劃好了。”張文清搖頭道。
“你太天真了,你覺得蕭然會願意給你背這個黑鍋嗎?”血刃面露譏諷,冷笑道:“蕭然知道你陷害他後,只會用他那詭異的手段將你折磨至死!”
張文清聞言沉默了片刻,然後又搖了搖頭:“他怎麼會知道呢?他不知道我就是白狼,他沒有在這裏見過我,他怎麼會知道人是我殺的?
曲若汐倒是見過我了,不過不要緊,她和你們、和白狼一樣,都會埋葬在這棟別墅。
今夜過後,世間就再沒有白狼這號殺手了。”
張文清想得很美,可惜他算漏了一點,蕭然在察覺到張雯月把他叫去馨月是在拖延他的時間後,就已經起疑。
再一回去發現曲若汐被楊紹元抓走,蕭然就猜到了張文清和楊紹元是一夥的。
張文清還算漏了一點,在他的計劃中,蕭然應該是在接到他們打過去的那個電話後,才往雲山莊園趕來,要到這裏還有一段時間。
但事實上蕭然在他們打電話之前就查到了他們的位置,那時已經在路上,現在都快要到雲山莊園了。
此時的張文清還不知道蕭然已經洞悉一切,他自顧自說着:“曲若汐死在了這裏,這筆仇蕭然會算在楊紹元的頭上。
可楊紹元也死了,那麼當克維爾家族來找蕭然尋仇時,你說會發生什麼呢?”
會發生什麼?
血刃不用想也知道,以克維爾家族的行事風格,他們不會去和蕭然對質,不會去問蕭然是不是他殺了索倫。
他們只會對蕭然展開雷霆般的報復,不死不休的那一種。
至於蕭然,他會把曲若汐的仇算到克維爾家族頭上,更加不會去和克維爾家族解釋什麼,只會更瘋狂的報復回去。
就算蕭然慫了,想和克維爾家族解釋,那也得克維爾家族給他這個機會纔行。
這個誤會只會延續下去,雙方都會將對方當做仇人,不會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判的,只有一方徹底消亡,這件事纔會劃上句號。
而那時的張文清,就如他所說,白狼已經“死”了,這一切和他張文清有什麼關係?
他早就置身事外,過上他的新生活了。
“桀桀,真是一個完美的計劃。”樓道方向忽然傳來一聲輕咳,然後響起了一道蒼老的話語。
緊接着那瘦弱老人勾着身子走出,看着張文清說道:“用你們炎夏語來說,你這真是好一招金蟬脫殼,坐山觀虎鬥!”
看到瘦弱老人,血刃面上一喜,舔了舔嘴脣,笑道:“白狼,忘了告訴你了,老帕羅蒂是一名藥劑大師,你的藥劑或許能毒倒我們所有人,但對老帕羅蒂來說,沒用!”
“事實上我也中招了,只不過察覺到異樣後,我馬上化解了藥性。”老帕羅蒂桀桀笑道。
張文清臉色變得陰沉下來,他一擡手取出一把槍,沒有任何遲疑,對着老帕羅蒂就是一槍射出!
但在他扣動扳機的同時,老帕羅蒂卻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子彈射空,張文清正要轉身查看身後,就感覺到自己喉部被什麼東西扣住了。
他向下看去,那是一隻枯瘦的手,老帕羅蒂的手。
“我不殺你,是因爲要讓索倫先生親自懲處你。”老帕羅蒂在張文清身後開口,從張文清手中奪過他的槍,然後收回了扣在他喉部的手。
張文清臉上再無淡然,一片慘白之下隱藏着的,是絕望。
哪怕是血刃這等王牌殺手,在老帕羅蒂面前也不夠看!
如今老帕羅蒂沒有中毒,張文清的槍也被奪了,他還能拿什麼對付老帕羅蒂?
比拳腳功夫嗎?
算了吧,那一向不是張文清的長處。
“幹得漂亮,老帕羅蒂!”樓道又走出來數人,爲首的是索倫,他話語在誇讚着老帕羅蒂,但臉色很難看。
在索倫身後跟着數名隨從,曲若汐被其中一名隨從扣着雙手,推着前行。
張文清眼看索倫還能這樣走來,就知道要麼是曲若汐沒用那針刺到索倫,要麼就是索倫中的毒也被老帕羅蒂給解了。
此時張文清心中很後悔,他不該和血刃在這裏廢話的,他應該早一點上樓,在老帕羅蒂沒來得及解毒之前,先將老帕羅蒂給除掉!
只不過現在後悔什麼都晚了,他已經功虧一簣。
老帕羅蒂向索倫微微一禮,然後一腳踹在了張文清膝蓋內側,輕喝一聲:“跪下!”
張文清單膝跪到地上,低頭看着地板,兩眼無神。
“白狼,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索倫來到張文清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張文清不吭聲,他已經能想到自己接下來的下場,他沒什麼好說的。
“我是真沒想到,你膽子竟然這麼大,你竟然……想殺我?”索倫彎下腰看了看張文清的面孔,話語落下突然擡腿,一膝蓋磕在了張文清臉上!
張文清頓時向後摔去,鼻孔裏流下一縷鮮血,喫痛下眼睛都睜不開了。
“把他的手指給我一根、一根、一根的剁下來!再把他的耳朵、鼻子、舌頭給我削下來,然後把他給我泡到酒精裏去,我今晚要聽着他的慘叫聲入眠!”
索倫對着張文清又是幾腳踹去,一邊踹一邊怒聲吩咐道。
曲若汐聽到索倫這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對索倫的殘忍有了新的認識。
至於索倫的手下們,卻是一點異樣的神色都沒有露出,彷彿這很正常。
尤其是血刃,他臉上露出的是興奮和激動的表情,還舔了舔嘴脣說道:“索倫先生,請一定要讓我親手來做這件事,我一定會好好伺候白狼的!”
“好,就交給你來辦!”索倫點點頭答應一聲,又踹了兩腳後,似乎是踹累了,總算停下了腳。
他從旁邊一名隨從手中接過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看向曲若汐,正要說話時,老帕羅蒂拿着一部手機上前道:“索倫先生,您家裏來電話了。”
“誰打來的?是我那幾個該死的哥哥嗎?”索倫一邊接過手機一邊問道。
“不知道,是用座機打來的,不是手機號。”老帕羅蒂回道。
索倫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起了電話:“我是索倫。”
“索倫,你是不是有一個叫楊紹元的手下?”聽筒裏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索倫聽出了那是他的父親,克維爾家族的老族長。
“父親,楊確實是我的手下,您怎麼問起他來了?”索倫看了一眼輪椅旁昏迷着的楊紹元,朝老帕羅蒂使了個眼色。
老帕羅蒂當即上前,給楊紹元喂服了一粒白色藥丸,然後朝索倫身後的一名隨從招了招手。
那隨從見狀跑去廚房端了一杯水來,給楊紹元喝下。
一旁的血刃見狀虛弱的說道:“老帕羅蒂,我快不行了,快給我來一顆你這神奇的藥丸……”
血刃能撐到現在沒有暈過去,也是一個奇蹟了。
老帕羅蒂瞥了血刃一眼,擡手給他扔了一顆藥過去。
血刃撿起地上的藥丸,也不去擦,直接扔進了嘴裏,剛準備嚥下去,就聽到索倫一聲大吼:“父親,您和我開什麼玩笑?讓我放了曲若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