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彷彿看不見這麼多槍口指着他,繼續冷眼看着索倫。
索倫臉上的肌肉微微抖動,他瞪着蕭然,有種想叫手下開槍的衝動。
但他和蕭然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他怕蕭然臨死拉着他墊背,用他來擋子彈。
“蕭先生,這一切都是白狼的陰謀!是白狼讓索倫先生派人去將你愛人請來的,索倫先生並沒有想要傷害你愛人,相反是白狼想讓你愛人死在這裏,挑起我們雙方的仇恨!”
老帕羅蒂從地上爬起身,向蕭然解釋着,他右手手臂已經變形,整條手耷拉着不斷顫抖。
只是擋了蕭然一腳,他的手就已經廢了!
不僅僅是手臂,他體內五臟六腑此時都已受創,連站起來都是做出了莫大的努力。
血刃看到老帕羅蒂傷成了這樣,目中有驚懼一閃而過,蕭然比起那晚對他出手時,變得更強了!
血刃卻是不知,不是蕭然變強了,而是那晚蕭然根本沒有全力出手。
從血刃手中救下張文清,蕭然只是順手而爲,對付血刃就和貓戲耗子一般,根本提不起蕭然什麼鬥志。
但踢老帕羅蒂這一腳不同,蕭然這是在盛怒之下出手,自然不會有所保留,若是換成索倫捱上他這一腳,當場就得暴斃!
張文清也震驚於蕭然的強大,他被蕭然救下的那晚昏迷了過去,沒有看到蕭然是怎麼對付血刃的。
他對蕭然的瞭解只侷限於在市醫院看到的一幕,知道他會一些詭異的手段,張文清將這種詭異的手段歸入了巫術的範疇。
直到剛纔蕭然破門而入,張文清才知道蕭然在力量上也很強,而此時在見識到他一腳重傷老帕羅蒂後,張文清對蕭然的強大又有了新的認識!
可惜,就算蕭然再強,面對這麼多人用槍指着他,他也難逃一死。
張文清是個槍械大師,他很清楚一些高手能夠躲避槍械射擊,但那並不是因爲那些高手的速度比子彈還快,他們只是比開槍那人的動作更快而已。
面對一個人持槍,如血刃這般高手就能通過觀察持槍之人的動作,提前做出閃躲避開子彈,但面對這麼多人、這麼多槍,張文清相信沒有人能躲得掉!
蕭然躲得掉嗎?
張文清沒機會見識了,因爲蕭然就沒想過要躲!
或者說,他不認爲有躲的必要。
只見蕭然一擡手,並指成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圓,索倫那些手下手中的槍便脫手而出,漂浮在空中,槍口反轉對準了他們!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愣完過後,是更爲強烈的震驚!
“我不喜歡被槍指着,現在你有什麼話,可以說了。”蕭然轉身看向驚得嘴巴都合不上的老帕羅蒂,冷聲問道:“你說的白狼,是他嗎?”
蕭然指了指張文清。
老帕羅蒂用力一咬自己的舌尖,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他慌忙點頭道:“沒錯,他就是白狼!”
老帕羅蒂一口氣將從張文清的計劃全部說出,然後又再三解釋索倫沒有想要和蕭然爲敵的意思。
蕭然聽完老帕羅蒂的話,對老帕羅蒂的解釋嗤之以鼻,如果索倫不想與他爲敵,何必聽張文清的將曲若汐抓起來?
他搖了搖頭,向張文清問道:“怎麼說我也救過你一命,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救命恩情的?”
“我只是想和家人團聚。”張文清神色黯然的說道。
蕭然的恐怖遠超張文清的想象,老帕羅蒂已經將他的計劃說出,他徹底的絕望了,他不認爲蕭然會放過他。
不過就算再來一次,張文清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他並不後悔這樣設計蕭然,他只後悔沒有早點把老帕羅蒂這個變數給抹殺掉!
如果不是老帕羅蒂,他的計劃現在已經成功了……成功了嗎?
蕭然怎麼來得這麼早?!
蕭然不知道張文清在想什麼,他目中閃爍着殺意道:“你上次殺了丁華,就讓我給你背了個黑鍋,這次還想再殺掉克維爾家族的人,讓我給你做替罪羊,你問過我了嗎?”
蕭然擡步走到張文清面前,無形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而出,壓得張文清喘不過氣來。
“你想要自由,其實有更簡單的方法,我原本是把你妹妹當做朋友的。”
蕭然輕嘆一聲,面露失望,繼續道:“可惜你妹妹不太相信我這個朋友,選擇了和你一起走上這條路。”
張文清聽出了蕭然的言外之意,蕭然的意思是他原本可以向蕭然求助,蕭然能幫他恢復自由?
看了一眼還漂浮在空中指着索倫一衆手下的衆多槍械,張文清暗嚥了一口唾沫,如果有蕭然幫忙,他想要從暗夜抽身而出,好像真的要簡單得多!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已經做了一些無法挽回的事。
“背黑鍋、替罪羊?說真的,我不在乎,在你眼中克維爾家族是一座大山,不可逾越,但在我眼中,不過是一塊臭石罷了!”
蕭然說到這兒目中的殺意綻放到了極致,常年與死神共舞的張文清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這股殺意。
他以爲蕭然要對他出手了,心中都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可卻見蕭然轉身看向了曲若汐。
“若汐,去院外等我。”蕭然目光投到曲若汐身上的一瞬間,所有殺意都消失了,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化爲微笑。
“好……你小心點!”曲若汐看出蕭然已經掌控了局勢,她聽話的點點頭,又不放心的提醒一句。
“我會的。”蕭然輕笑點頭,目送曲若汐出去後,他笑意變冷,看向了索倫的一衆手下。
前所未有的煞氣從蕭然身上散發而出,老帕羅蒂、血刃和張文清同時變色!
客廳裏所有人一時之間如至凜冬,寒意籠罩。
張文清忍不住後退,肌肉緊繃。
血刃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手持匕首擋在身前,咬牙防範。
老帕羅蒂則是第一時間朝衆人尖聲大喊:“不好,快躲!!!”
“砰砰砰、砰砰砰——”
一串的槍響,老帕羅蒂的聲音被掩蓋住了。
槍響過後,萬籟俱寂。
“不用你來陷害,這些人……我殺了,便殺了,又如何?”蕭然看着張文清問。
張文清臉色發白,不敢與蕭然對視,他移開了目光,可一看到蕭然後方那一地的血泊與屍體,他就頭皮發麻,驚懼不已。
他是一名殺手,他見慣了死亡,他早已漠視旁人生死,但這一刻,他心顫了。
客廳裏此時只有三個人還站着,分別是蕭然、張文清和血刃。
其他人包括索倫和老帕羅蒂在內,全部倒在了地上,每個人眉心都是一個彈孔。
索倫的臉上還殘留着生命消失前一秒的驚懼,或許在中彈的那一刻,他終於相信了他那糊塗的父親所說過的故事。
還在昏迷中的楊紹元似乎是躲過了一劫,他並沒有中彈,不過被槍聲給驚醒了。
他睜開眼後,第一眼看到的是倒在旁邊的一具屍體,那屍體眉心猩紅的彈孔駭人無比,還在往外冒着鮮血,屍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彷彿在瞪楊紹元一般。
楊紹元被嚇到了,尖叫一聲飛快的往旁邊爬了兩步,然後看向別處。
但這一眼看去,他被嚇得更慘了。
“發、發……發生了什麼?!”楊紹元聲音都在打顫,他看向了蕭然的背影,感覺這背影有些眼熟。
蕭然沒有去管楊紹元,他還在看着張文清,說道:“怎麼陷害我、對付我,我都無所謂,你們千不該萬不該的,是將曲若汐牽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