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景吾表現出了主人該有的風度和禮節,微微頷首,他身側的忍足侑士也已掛上了微笑,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錦織桑和幸村君是····”
幸村精市始終保持着自信優雅的微笑,右手拎着垂頭喪氣,絕望地任人宰割的某隻小動物衣領,“我們一起長大。”
一起長大?
忍足侑士眸子一深。
這個詞很隱晦呢,有些事情說不清啊~
“具體的情況弦一郎已經跟我說了,抱歉,這次給你們添麻煩了~”
“我沒有給他們添麻煩~”錦織兮低着小腦袋,蔫蔫有氣無力道。
我有很老實的好不好?
“你閉嘴。”幸村精市微笑着,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的話,和跡部景吾等人禮貌客氣道,“她這次跑來東京,想借着交流的名頭來看花火大會,我不同意就偷溜出來了,結果迷了路。不管怎樣,謝謝你們幫我照看她。”
錦織兮撲騰了兩下,只是後面的大手牢牢的扯着她的衣領,不給她任何逃脫的機會。
“這沒有什麼。”跡部景吾別有深意地瞥了眼錦織兮,“錦織桑的網球很有意思,我們這邊也學到很多。”
就是可惜了。
這樣的天賦明明能走的更遠,卻成了一個複製品——
幸村精市面上的笑意更溫和了,只是鳶紫色眼底卻染上了幾分冷意。
被察覺到了嗎?
不愧是跡部。
“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對於給你們網球部帶來的麻煩,我很抱歉。有機會我們全國大賽見。”
跡部景吾大笑,不再多說,“好,有機會全國大賽交手。”
他可是很期待這個傳說中的神之子~
忍足侑士眼底劃過一抹深意,被沒有任何度數的鏡片遮擋住了。
一個被教出來都可以輕輕鬆鬆把芥川秒殺,他這個‘老師’的實力又得有多深不可測?~
看樣子立海大的□□嘛~
“這就要走了嗎?不是還要一起喫甜點嗎?”芥川慈郎從忍足侑士的背後冒出來。
錦織兮擡眸,看到對方,悲痛欲絕地搖了搖頭,“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喫吧,芥川君~”
“芥川君可以等全國大賽的時候,再約小兮兒。”
幸村精市拋給對方一個沒有期限的話。
芥川慈郎當了真,眼底燃燒起巨大的星星,放着光芒,激動興奮道,“對啊,小兮,我們全國大賽見,到時候一起去喫甜點。你真的好厲害啊,我從來沒見過網球這麼厲害的女孩子?!”
坦誠的誇獎。
這對錦織兮很受用,“對了,比賽的時候你爲什麼笑的那麼開心啊?明明很有可能會輸~”
幸村精市眉頭微不可見的蹙起。
已經過了半年了,還在執著這些問題嗎?
芥川慈郎揉了揉頭,笑眯眯道,“因爲你很厲害啊~”
“我很厲害?”
錦織兮突然不懂了。
那不更應該擔心自己會不會輸嗎?
“能和小兮這麼厲害的人一起打網球不是很有意思嗎?我啊~就是因爲能在打網球的過程中遇到各種各樣厲害的朋友才覺得開心~”
錦織兮愣住了。
各種各樣的人?
那她爲什麼只覺得笑面虎很厲害?!
“打網球很快樂不是嗎?”
“啪——”幸村精市一巴掌扇到沉思的某人兒後腦勺。
“你幹嘛揍我?!”錦織兮無辜地捂着自己的腦袋。
“你頭髮後面有隻蟲子。”
“你別太過分——”錦織兮撲騰着小胳膊短腿地爭辯道,“上次入學典禮就是用的這個藉口——”
“這次是真的。”幸村精市無辜地聳聳肩膀,“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哼。”錦織兮雙手環胸,氣鼓鼓地不看他,像只包子。
這麼簡單就被轉移話題了。
還沒交往,就被對方捏的死死的~
芥川慈郎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完的話被嚥了回去。
錦織兮吊着死魚眼,吐槽道,“我可不想當你有意思的目標。”
忍足侑士啞然失笑。
“我們先告辭了。”幸村精市不打算在這裏多留。
跡部和忍足兩家在日本的地位不小,雖然可能性不大,但小兮兒的身世還是躲東京躲的遠遠的好。
要是再不小心碰到小泉家的人,可就麻煩了。
“錦織桑。”跡部景吾突然開口。
錦織兮一愣。
他爲什麼叫住她。
幸村精市脣角的笑容淡了,斜睨向跡部景吾的目光帶了淡淡的不悅。
跡部景吾銳利的眸子彷彿能看穿人心,無視對方的警告,問道,“打網球快樂嗎?”
錦織兮一怔,然後燦爛的笑了,“快樂啊,我最喜歡網球了~”
“哪裏快樂?”
“······”錦織兮瞳孔呆愣。
哪裏快樂?
她也不知道,可她就是因爲打網球快樂纔打網球的啊~
可是,還是不對·····哪裏快樂?
訓練很累,喫不喜歡喫的營養品很痛苦。
可是她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這樣啊~
那···哪裏快樂?
是因爲能和笑面虎打網球?還是爲了能贏他?
幸村精市揉了揉錦織兮的亂髮,低頭安慰,“別想了,小兮兒這麼笨的腦袋是想不通的。”
“啪——”的一聲,清脆。
錦織兮毫不留情地打掉在自己頭上爲非作歹的某隻爪子,擡眸,“我纔不笨,笑面虎你不要亂用詞——”
她哪笨?
他在說這話之前難道不知道他的化學作業全是她代寫的嗎?!
跡部景吾無奈地嘆了口氣,無力扶額。
算了,等她自己去想通吧~
幸村精市也不可能瞞她一輩子,時間有的是,總有一天她會察覺到的。
另一邊某單身公寓,高層。
赤司徵十郎站在一片狼藉的廚房,電源的線已經燒焦了,還時不時地冒着火花,地上還留着殘餘的蛋液和飛迸出來的蛋殼。
角落裏小泉淺光着腳,縮在角落裏,白皙的小臉灰湫湫的活像在泥土裏打了個滾,黑髮被炸地直直豎起,雙手老老實實地背在身後,低着頭,懺悔狀。
赤司徵十郎深深地吸一口氣,確定自己冷靜下來,才沉聲道,“所以說,你是做了什麼?”
小泉淺聽他發問,忍不住地擡頭,替自己辯解兩句,“是這微波爐質量太差,不能怨我——”然後在對方冷的凍人的目光中慢慢的熄了聲,小聲道,“我只是想喫個雞蛋,然後就照你之前熱便當的樣子放進去,調的時間也跟之前一模一樣,誰知道····誰知道它就突然爆-炸了·····”
“啪”的一聲,一個青筋十字架狠狠地砸在赤司徵十郎的後腦勺,筷子被毫不客氣地扔了過去。
“你不知道雞蛋是不能直接用微波爐熱的嗎?!”
小泉淺側頭,眼尖地躲了過去,“那也不能怪我,你之前也沒跟我說——”
“那就是怪我了?”
“是我的錯,但你也不能動粗——”小泉淺挺直小腰板,理直氣壯地狡辯道。
“你還敢頂嘴——”赤司徵十郎轉身,就要伸手教訓她。
“啊啊啊啊——”
“他家暴——”
“有沒有人——”
尖叫,小泉淺抱着腦袋就往客廳地方向跑。
赤司徵十郎冷笑一聲。
很好,收拾這作死的小東西永遠不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