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寬早上還沒睡醒,就被粗暴的敲門聲打斷。
怎麼回事?
一大早的怎麼這麼吵?
“砰砰砰——”
“砰砰砰——”
亂糟糟的敲門聲還是沒有停,渡邊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懶散的哈欠,慢吞吞地跑到客廳去開門。
“誰啊?”透過貓眼剛想探頭去看清來人,就被後面的父母一把拉了回去。
“爸媽?”
渡邊寬一臉不解。
中年夫婦臉色難看,“回屋裏去,你什麼都沒聽見,知道嗎?!”
他們兩人刻意地壓低了聲音,生怕被外面的人聽到裏面的說話聲。
“渡邊雄,老子知道你就在裏面——”
“砰——”來人重重一腳踹在了門上,“給老子出來,別裝死——”
“再不還錢老子就砸了你他媽的狗窩?!”
“你不是還有個國中生的女兒嗎?聽說長得挺漂亮的,要是還不了錢就把她賣給我們抵債——”
罵罵咧咧的粗暴話語難聽極了,每說一句,渡邊夫婦的臉色就鐵青幾分。
“爸媽,怎麼回事?爲什麼他們要我們還錢,我們家欠別人錢嗎?要是欠的話還是趕緊還給他們啊!”渡邊寬把門外人的話聽了個真切。
“你這孩子,管這麼多幹什麼?大人的事不要插手,先回屋去——”
渡邊母親推攘着自家兒子讓他先回房間去。
“可是,他們這樣堵在咱們家門口也不行啊?我一會兒還要上學。”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家裏出了什麼事嗎?”
渡邊寬雖然單純,但並不是什麼傻子。
媽媽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明顯是瞞了他什麼。
“你管這麼多幹什麼?!”渡邊雄嚴肅地訓斥道,“良子,把他帶回去,這羣人指不定什麼時候離開,先給學校那邊打個電話,今天請一天的假。”
“爸爸,到底發生什麼了?爲什麼我要請假?!”渡邊寬剛剛還沒睡清醒的腦袋現在已經完全回過神,大聲叫嚷道,“我們到底欠他們什麼錢,爲什麼不還給他們?!”
“你這孩子——”渡邊良子忙不迭地拉着他,“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我不是小孩子了!”
“砰砰砰——”
“開門——”
“砰砰砰——”
“渡邊雄,老子聽到你們的說話聲了,開門——”
“少裝死,快還錢——”
“我們把錢還給他不就好了?!!”渡邊寬大吵大鬧道。
“啪——”一個巴掌重重地砸在渡邊寬的左臉上,打的他整個頭都歪了下去。
剛剛還吵鬧的房間,現在頓時安靜下來。
“錢錢錢——”
“我上哪兒找那麼多錢的還給他們?!他們是放高利貸的你不懂嗎?高利貸懂嗎?!”
“你都已經14了,爲什麼還是這麼不懂事?!”
渡邊良子反應過來,臉色漲紅,狠狠推攘了一下渡邊雄,生氣道,“還不上錢是我們的事,你衝孩子亂髮什麼火?”
渡邊雄滿臉怒火,也不顧及外邊的人聽不聽的見了,“我衝他發火,他但凡有他妹妹一半懂事,我也不至於打他?!他爺爺生病住院不花錢嗎?他妹妹一個人在英國不花錢嗎?他每次伸手要零花錢的時候不花錢嗎?我要是能還上錢還至於在這裏裝孫子?!”
渡邊看呆愣愣地聽着父親的話,一動不動的像個木頭人。
也不知道是剛纔的一巴掌打醒了他,還是這些話讓他的腦子又陷入了一片空白,茫然。
“滾回屋裏去——”
“這日子沒法過了。”渡邊良子眼圈通紅,拽着渡邊寬,“阿寬,先跟媽媽回房間。”
渡邊寬老實地被母親帶走,只是經過自家父親的時候,清楚了瞥見了臉上的皺紋和頭頂夾雜的幾分白髮。
他皺着臉,抿緊脣,一言不發。
······
房間的門被‘吱呀’的一聲關上,徹底地隔絕了渡邊寬的視線,也將那個備受社會壓力的中年男人隔絕在外。
“到···到底發生什麼了?”渡邊寬像只打了蔫的茄子,低垂着頭,吞吐道。
“媽媽先給你上點兒藥。”
“您總是這樣,有什麼都不跟我說~”
渡邊良子拿着藥膏的手一僵,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臉頰,“阿寬,什麼都不要問了,你爸爸和我會處理好一切的,你就好好上你的學就行了。”
渡邊寬到嘴邊的話又被堵的嚥了回去。
又是這樣的話。
無論家裏出了什麼事都不會告訴他。
哪怕他不成熟,不懂事,他也是想要幫忙分擔的。
爲什麼不跟他說?!
立海大國中。
錦織兮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像只慵懶的貓兒,懶洋洋地打着哈欠,“寬子生病了嗎?怎麼突然請假了?”
幸村精市鳶紫色的眸子劃過一抹幽深,脣角掛着溫和的淺笑,“小兮兒有這時間不如好好想想一會兒到了球場怎麼辦。”
“你不要太狂妄了,凡事無絕對!”
“我是自信。”
錦織兮抽了抽嘴角,滿頭黑線。
不要搞地還沒開始比賽,她就會輸給他好嗎?
丸井文太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眼底冒着八卦地光芒,興奮地湊了過來,“什麼什麼,是今天下午的練習賽嗎?錦織你的對手是副部長嗎?”
“不然呢?除了笑面虎還有誰能攔住我大開殺戒?”錦織兮哼唧哼唧道。
“哎,那可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錦織兮不解地挑眉。
丸井文太幸災樂禍道,“當然了,終於有人能收拾你了!一會兒輸了可別哭鼻子哦~”
一個青筋十字架狠狠地砸向錦織兮的後腦勺,“我纔不會哭——”
“等等!!什麼叫收拾我?我人緣這麼好,我看你是羨慕嫉妒恨!!!”
“你還人緣好?誰給你的自信說這話?”兩人吵吵鬧鬧的拌嘴道。
“我自己給我自己的。”
“呵呵。”幸村精市淺笑出了聲,眼底充滿寵溺。
“而且誰說我一定會輸的?!”
“柳都跟我們說了,你的網球是副部長教的,而且至今爲止無一勝績。”
“馬上就要有了——”錦織兮不甘心地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切,你就說大話吧~”丸井文太堅定地站到自家隊長的隊伍裏,“我賭未來一週的蛋糕,你是絕對贏不了的副部長的。”
“好像很有意思。”幸村精市託着下巴,道,“這樣好了,我加註,要是小兮兒贏了的話我就免去你一個月的作業代寫。”
“三個月!”錦織兮眼底燃燒着熊熊的鬥志,“不僅如此,要是我贏了的話你還要陪我去買之前看中的那個球拍。”
“野心不小,要是你輸了怎麼辦?”幸村精市反問道。
“我不會輸了,要是輸了的話我任你處置——”
“丸井,小兮兒的話聽見了?”
丸井文太晃了晃手機,嘴角劃過一抹狡黠的笑容,“放心,副部長,我都錄好了。”
幸村精市滿意地點頭。
錦織兮小臉一僵,反應過來,“你們兩個陰我——”
“我怎麼處置你好呢~”幸村精市故作糾結道。
“陰險,卑鄙,小人——”
幸村精市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捶手,“這樣好了,小兮兒輸了就老老實實和某人分手好了。”
錦織兮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兒,猛地躥了起來,“不可能——”
幸村精市往後靠在背椅上,鳶紫色的眸子帶着前所未有的認真自信,“那就來打敗我。”
不緊不慢,不輕不重的一句話落下。
錦織兮攥緊了雙手,笑容消失地無影無蹤,望着對方,“你認真的?”
“你覺得呢?”幸村精市瞥了她一眼,嚴肅,不容玩笑。
錦織兮抿緊脣,指甲深深地陷阱掌心,卻感覺不到一絲疼意,手背上青筋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