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我們明天一起去天橋底下義演吧~”一羣不到10歲的小蘿蔔頭圍着草坪上的女孩兒,咧着嘴,笑的歡快。
“義演?”小泉淺穿着白色羽絨服,踩着雪地靴,簡單的牛仔褲,彷彿卸下了所有。
“是呀是呀~”爲首的小不點一副小大人似的解說道,“大家一起表演節目,然後從好心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那裏籌集善款,倒時候就可以將錢用在孤兒院上了。”
小泉淺微微一笑,如同知心姐姐般的揉了揉小不點的小腦袋,“這樣啊,那我們一起去吧~我也可以幫小天你們打打下手,給你們喊加油。”
被叫做小天的孩子開心地摟住小泉淺的腰,眷戀母親一般,頭埋進她的懷裏,軟軟地撒嬌道,“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小泉淺低着頭,反抱住懷裏的小傢伙,柔順的長髮被她簡單地束成一個簡單的低馬尾,淡淡的笑着,溫和淡雅,不爭不搶,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
——————
赤司徵十郎穿着米白色的襯衣,下身穿着灰白的簡單休閒褲,額前的劉海自然散落眉宇間,讓他少了兩分氣勢壓人,多了兩分平易近人的高貴與優雅。
他端坐在餐廳,享受着晚餐,如同教科書的完美的動作,溫文爾雅,翩翩公子。
管家拿着手中的文件袋走進來,“少爺,好像是您的快遞,不知道是誰寄來的。”
赤司徵十郎握着刀叉的手一頓,半擡起眼瞼。
金紅異色的瞳眸幽邃,卻也冷淡蝕骨,那雙眼正看着對方手中的信件,眸中沒有絲毫波瀾。
“拿過來吧。”
管家恭敬地彎腰,雙手遞過。
赤司徵十郎放下手中的刀叉,用手帕輕輕地擦拭脣角,接過,在掃到文件上面的字跡時,脣角輕抿,目光中多了一分深色。
雖然只有一瞬間,又很快地被他掩飾住了,但站在他旁邊的管家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
“會不會有什麼危險?還是謹慎點的好。”
赤司徵十郎輕笑,帶着說不上來諷刺和複雜,“不用。”
她沒那腦子。
他輕鬆地撕開封口,拿出文件袋裏的東西。
一串鑰匙,一份1cm左右厚的資料,和一封信。
管家偷偷地瞄了一眼,心底一顫。
白色的信封簡簡單單,上面只簡單的寫了‘溫以-收’三個字;倒是信封下面的資料,雖然沒看清楚,但上面的‘固定資產轉讓合同’的大字還是晃得他眼睛疼。
赤司徵十郎脣角抿成一條直線,目光卻直直地盯着信封上‘溫以-收’三個字,諱莫如深。
之前她來自己家打工,半夜鬧了一圈之後,一口咬定,自己有個‘前女友’之後就無論如何都不肯用這個名字了。
現在既然寫了這樣的字,只有一種可能···
“真是驚喜呢~”赤司徵十郎似笑非笑地拿起信封,再次撕開封口,“之前怎麼提醒她都不肯信,現在竟然不合時宜的自己想起來了。”
管家心裏那種不好的預感終於得到了驗證,“是小泉小姐寄過來的?”
赤司徵十郎攤開信紙,一目十行的看着上面的內容。
管家嚥了口唾沫,細細地打量着自家少爺的表情。
與外面的冬日相反,室內的空氣暖意融融,陽光微薄照射着粒粒灰塵。安靜充斥在空蕩蕩的餐廳,直到窗外搖擺的樹影斑駁在地板上投下一地光影。
“······”
一赤一金的眸子盯着信封,脣角的笑容消失不見蹤影,沉默了良久後。
赤司徵十郎眼底落下一片陰影,看不清他的情緒。
管家屏住呼吸,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大。
“少爺您···”
還好吧?
管家欲言又止,戰戰兢兢地抹了抹額上的冷汗。
保佑那位別寫出什麼石破天驚的東西。
碎紙屑被扔到空中,不到兩秒,紛紛兩兩地落在大理石上,原本乾淨整潔的地板一片狼藉。
然而對於造成這一切罪魁禍首卻絲毫沒有在意,他修長的手指翻動着鑰匙旁邊的一疊資料。
比起剛纔的那薄薄的一頁信,他對於這些資料只是簡單地翻了兩頁就放下不看了,似是一些沒用的廢紙,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去處理。
“她最近在做什麼?”
管家當即瞭然他話裏的‘她’是誰,連忙彙報,“雖然小泉家的探子說小泉小姐仍在家中養傷,但是您給我們的定位裝置上顯示的是一家孤兒院。我們找人暗中查看之後,才知道她現在已經離開了小泉家,住在孤兒院,在那裏帶一羣小孩子。”
赤司徵十郎輕輕笑了笑,聲音卻徒然壓低,“想辦法避開藤田衝的人,我要見她一面。”
管家一愣,眨眼反應了半天,“上次您不是說還不是時候嗎?”
赤司徵十郎把玩着桌上的資料和鑰匙,諷刺地翹起了脣角,“不是時候?我上次這麼說的?”
管家不敢肯定,也不敢辯駁,只能安靜閉嘴了,心底卻在默默腹誹。
這小泉淺太厲害了,一封信就能讓自家少爺破功。
不是不在乎,無所謂了嗎?
現在被打臉的是誰?
“你知道我現在什麼心情嗎?”
管家低着頭,默不作聲。
反正應該是不太好。
赤司徵十郎彷彿看懂了他心裏在想什麼似的,捏着手中的鑰匙,不緊不慢地輕吐道,“簡單來說,大概就是被分手了。雖然我們兩個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明確複合過,但我的心情不是那麼愉快就是了。”
“······”管家更沉默了。
真不愧是那位,當年轟轟烈烈地追自家少爺!
現在還敢敲鑼打鼓地甩人!
膽子真大!
雖然這些年追求小少爺的女孩兒不少,小到學校學姐,大到世家之女,幾乎沒有幾個能漏下的。
但是不得不說,被甩的事情還真是閨女上花轎,頭一回。哦不,國二的時候還有一次,也是她!
“但最讓我不愉快的是,某個蠢貨爲了補償我,還特意給了我一筆分手費。”赤司徵十郎嗓音似笑非笑,卻帶了幾分危險,“這是把我當成要飯的了啊~”
管家一個哆嗦,小心地試探道,“是桌上這些嗎?”
“收好了。”赤司徵十郎起身,把鑰匙扔給他,“雖然少了點,但總歸是她給我的安撫費用,不是嗎?”
他改主意了。
他要讓她親手毀掉小泉純一郎的權利帝國,然後殺了那位對她拼命相護的‘未婚夫’!
他要她跪在地上,毫無尊嚴的求他,然後受盡折磨,生不如死!爲母親償命!
只有這樣自己才能泄恨。
管家看到人影消失在了餐廳,才微微地鬆了口氣,大着膽子去翻看那落資料,在看到‘67%’這個數字的時候呼吸一窒,嚇得腳軟,差點跌倒在地板上。
他哆嗦着手,瞪大了雙眼,生怕自己看錯,心撲通撲通地直跳。
分手費?誰家的分手費能給這麼多?!
這可是三分之二的小泉家產啊——
還少了點?!!
小少爺到底是怎麼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