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今天鹹魚翻身了嗎? >第55章 第十四章
    王府偏殿暖閣。

    自從上次吳以晨和文柏吵了一架,文柏便再也不來暖閣裏了,其實先前翻譯的東西有許多地方是音譯過來,吳以晨並不是很能夠明白,可不知因爲什麼緣故,之前鬧彆扭他還肯主動求和,而這次他卻憋着口氣不願妥協,寧願自己辛苦多查些書籍,就是不願意向文柏低頭。

    吳以晨廢寢忘食的獨自整理,經常是早上端去的早餐,中午再原封不動的端回來,一連幾日下來,整個人熬瘦了不少,下人們回稟流淵,他終於決定還是先去看一看。

    半上午的暖閣,雖說燃了炭火,可一大早晨就送來的早點,擱到現在早就已經冰涼透心了。流淵推開門,就見吳以晨頭髮凌亂,恨不能眼睛貼着稿紙,一隻手在不停地寫算着。

    流淵輕輕咳了咳,吳以晨聽到他的聲音猛的擡頭,剛想露出個扯出個笑容,就看見他身後站着的文柏,笑容頓時僵住,翻了個白眼繼續手裏的活計。

    “還在鬧彆扭嗎?”流淵有些好笑地問道,“都過去這麼些日子了,還沒有消氣呢?”

    吳以晨埋頭苦幹,好像並沒有聽見他的話,流淵無奈搖了搖頭,勸說道:“不過是話不投機擡上兩句槓,至於弄成這個樣子嗎?飯也不喫,事兒也不做,只顧生氣了不成?”

    見吳以晨恍若未聞的樣子,流淵撇撇嘴索性轉向文柏:“既然小吳樂師還在生氣,乾脆你先道個歉。反正你二人都有錯處不是?”

    文柏看了看流淵,又看了看吳以晨,猶豫了一下,居然還真的乖乖走到吳以晨的面前,開口向他道歉:“對不起啊,上次是我說話不好聽了。可我一直說話都這樣啊!你要是生氣,下次我不這麼說就是了……這次我跟你道歉,你別生氣了!”

    文柏當真如此乖順,流淵說什麼他就聽什麼。吳以晨有些心驚,文柏的乖順讓他害怕,可他不是怕文柏,他是在怕流淵。

    吳以晨覺得有些什麼東西,好像突然在他心中覺醒嗎,他是在怕流淵喜歡上了乖順的文柏,他怕流淵討厭自己這樣的硬茬兒。

    可是流淵,他爲什麼要擔心流淵討厭自己?

    吳以晨的大腦,好像已經不能夠支持他思考了,他滿腦子都是流淵的一顰一笑,從對自己的寵溺,到對文柏的寵溺;從對自己的關心,到對文柏的關心,一件件一樁樁,不斷的在腦海中盤旋。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習慣了流淵對他的關心?以至於到現在,這些東西驟然失去,會讓他如此難以接受?

    吳以晨看着流淵的嘴開開合合,他已經聽不見流淵的話,只能看見兩個人在他面前對話,看着流淵對文柏笑,看着文柏紅着臉頰撓撓頭,吳以晨覺得心裏酸酸的,這種感覺,這應該就是大家說的喫醋吧……

    可爲什麼看見流淵和文柏親近,自己會喫醋?

    答案就在嘴邊,彷彿呼之欲出,吳以晨一邊一邊的捫心自問,直到流淵對他告辭,與文柏一同並肩離開,看着他倆逆光的背影,吳以晨如同忽然開竅一般,不是他習慣了流淵的關心,而是他,喜歡上流淵了!

    又是一連幾日,吳以晨這下連住所都不去,索性睡在了暖閣之中。

    他一面整理着資料,一面整理着自己的內心,他不想出門,即使住所距離暖閣非常的近,他也不敢出門,他怕一出門就會撞見流淵,更怕撞見他和文柏在一起。

    吳以晨悲傷的不能自已,他搞不懂爲什麼自己每段感情,都這麼曲折不順!他不敢面對流淵和文柏,也不敢面對自己又一次失敗的暗戀之情。

    於是,聽聞吳以晨‘自閉’了的寧紫鳶,一進暖閣的門,就看見吳以晨,垂頭喪氣的趴在桌子上,身邊擺着不知道是哪一頓的餐點,他不知道多久沒喫過東西了。

    寧紫鳶長嘆一聲,心中暗罵流淵是個禍害,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柔聲問道:“這是怎麼了嗎?怎麼不喫東西?今天看上去,心情還是很不好喲?”

    吳以晨擡頭看她,哭喪着臉滿眼的委屈,搖了搖頭。

    寧紫鳶苦笑着詢問:“到底出什麼事了?得跟我說一說啊?”

    吳以晨趴在案几上,支吾着:“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

    寧紫鳶眼神詢問,便聽吳以晨喪喪說道:“可我好像不該喜歡他……”

    少年委屈出了哭腔,寧紫鳶忍不住心中怒罵流淵造孽,得,這小子到此刻,算是徹底掉進流淵布的陷阱中了!

    看着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寧紫鳶只能假裝不知道:“什麼叫不該喜歡你喜歡的,是個什麼人啊?”

    吳以晨嘟囔着:“那個人人不喜歡我……他有自己喜歡的人。”

    寧紫鳶聞言呵呵乾笑,她十分想告訴吳以晨,傻小子,他喜歡的人就是你!可如今話還不能挑明,她只得毫無道德底線的規勸:“嗐!我以爲什麼事兒呢!這只是有喜歡的人,又不是已經成了親!放心!天下沒有拆不散的情侶。”

    吳以晨嫌棄地看她一眼,寧紫鳶頓時炸毛,吳以晨搖了搖頭:“還是算了,我自己消化消化就好,等到我想通了,就沒事了。”

    寧紫鳶嘴角抽搐,不!你消化好了纔不好,只怕你想通了,有些人就開始想不通了!

    向寧紫鳶吐露心聲後,吳以晨將自己徹底藏了起來,躲在暖閣裏平時鎖上門,有人來敲門就說自己不想被打擾,流淵來了也是一樣,不開門不見面,逼迫自己忘掉這件事情。

    只是每次流淵離開,吳以晨都委屈的想哭,明明是流淵撩撥在先,明明自己只是暗地裏喜歡,怎麼就變得這麼卑微,連見面都不能,好像自己一和他見面,就像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樣。

    吳以晨覺得有些難過,爲什麼他的感情之路這麼不順,從一開始暗戀渣男學長,到現在暗戀渣男流淵,怎麼每段感情都遇到渣男!他難道是渣男吸鐵器不成?

    譜集已經到了最後的整理階段,吳以晨自己縱然一天是一個時辰不睡,也已經忙不過來了,於是文柏便踹廢了暖閣的大門,強硬闖進來要求過來幫忙。吳以晨看着搖搖欲墜的門板,慫慫的躲在角落,生怕自己拒絕了他,下一個被踹的搖搖欲墜的就是自己了。

    文柏來了,寧紫鳶和流淵自然也跟來了,四人聚在暖閣裏,整理着最後的稿件。

    寧紫鳶和吳以晨負責整理樂譜,流淵和文柏輔助翻譯,四個人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最後的收尾工作。

    吳以晨總是不自覺的看向流淵和文柏,流淵將手稿中音譯的地方劃線,再交給文柏再次翻譯,二人一言不發,卻依舊配合默契。吳以晨訕訕收回目光,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在工作上,寧紫鳶擔憂地看一眼吳以晨,再看向流淵,只見他正看着自己,於是便眯了眯眼,殺氣十足的給了他一個警告,流淵勾脣一笑,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努力翻譯的文柏,並不知道在自己頭頂上發生的無聲戰鬥,他只知道自己翻譯這玩意兒快要發瘋了!!!!這都是些什麼狗屁東西啊!!!!

    這最後一名異族伶人,是一位善彈琵琶的歌姬,吳以晨對照他們民族的琵琶定弦和大宸的琵琶定弦,邊做記錄別對寧紫鳶說:“這位善彈琵琶的伶人技巧方面都很強,禮樂司中好像就差了這麼一位,不如咱們把他調到禮樂司去吧?”

    寧紫鳶一手整理着書稿順口說了句:“雖說這琵琶是番邦傳進來的,可咱們大宸人才輩出,彈得好的比比皆是,你見到的那位只怕還不如大宸的呢。”

    這話倒引起了吳以晨的好奇:“你認識擅彈琵琶的樂師?”

    “那是自然!”寧紫鳶得意的說,“我不僅認識,曾經有幸還看過她的表演,她那一手反彈琵琶的絕技,可不是人人都會的!”

    吳以晨愣住:“反彈琵琶?這不是個舞蹈動作嗎?難道真的能有人,反彈琵琶能彈出樂曲來不成?”

    寧紫鳶笑着對他說:“我也是這麼想的,之前去拜會他,也以爲反彈琵琶只是些花哨動作,本是爲了學舞姿而去的,可真到我去了,才知道什麼叫做高手,什麼叫真正的反彈琵琶!”

    吳以晨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真的啊!那我能見見她嗎?”

    寧紫鳶聳聳肩:“只怕不行,她如今年歲大了,已經不在表演了,不過她有個學生,自幼就是她教的琵琶,不論是技巧還是動作上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以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我想見,我想見!”吳以晨扯他的袖子,語氣惶急的說道,“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見!”

    寧紫鳶眯了眯眼睛:“你什麼人都相見!”

    吳以晨尷尬撓頭,正要和她再撒撒嬌,便聽到流淵在一旁說道:“她說的那人我也認識,你若想見,我幫你引薦就是了。”

    吳以晨的心跳驟然加快,不自在的看了一眼流淵,又看了看他身旁埋頭寫字的文柏,不假思索地搖搖頭:“還是算了,我,突然覺得也不是很想見她。”

    流淵眉頭驟然蹙起,寧紫鳶幸災樂禍的笑着,嘲笑的眼神之中,分明在說他聰明反被聰明誤。

    《今天鹹魚翻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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