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遇見花樣的你 >第八十四章 朋友的位置
    “肖仙姐,你狀態不錯。”

    言汐抿嘴,笑着看他們姐弟鬥嘴。

    肖仙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啤酒,抿了一口:“不然怎樣,每天以淚洗面,做一個自暴自棄的黃臉婆?”

    言汐笑着指指旁邊的肖無:“肖無很擔心你,還以爲你每天酗酒,翹課。”

    肖仙瞥了眼肖無,淡淡的道:“前段時間是的,最近不會了。我早就想開了,人要往前走。但是我也得尊重自己的感受,給心裏的戾氣一個緩衝期。”

    她端起酒杯與言汐和肖無面前的水杯各碰了一下,自己一飲而盡:“敬往事,敬明天比今天更好。”

    言汐眼神亮晶晶的,她被眼前的肖仙打動,將水杯舉起,也喝了一口。

    肖無抱臂:“你別當主持人了,去當演員算了。”

    肖仙挑眉:“你怎麼知道,我的戲劇老師說我很有天賦。”

    肖無無語了,低下頭隨手將言汐面前的牛排移到面前,拿起刀叉,將牛排橫切成小塊。

    又將言汐的那份放回她面前。

    言汐愣愣的舉着刀叉,看着他整套動作行雲流水般流暢。

    然後他又肖仙的牛排拿過來切好,再放回她面前。

    最後,他切好面前自己那盤,舉起叉子,往嘴裏送了一口。

    肖仙噗嗤笑了,對言汐道:“肖無從小被我剝削慣了,洗碗切牛排帶孩子,無一不精。”

    “還不是因爲你太懶?怎麼還好意思說給別人聽。”肖無對肖仙的揶揄不爲所動。

    “噢,對了,肖無的卸妝水平超好的,我結婚前還住家裏的時候,每次應酬回來實在太困了,都是逼着他給我卸妝。”肖仙壞笑:“以後有機會你可以試試,不比美容院的姑娘水平差。”

    言汐驚訝的睜大雙眼,側頭看向肖無:“真的?你還會卸妝?”

    肖仙戲謔的道:“你別看他長了個霸道總裁的外殼,其實從小就是個冰山暖男,除了戀愛低能,其實超會照顧人,你看他帶安安就知道……”

    肖無耳尖有些泛紅,輕咳一聲,打斷肖仙的賣弟套路。

    從聽到‘卸妝’這兩個字開始,他就只想不顧一切的岔開話題。

    “安安很想你,她又長高了一點,你有空可以回去看看她。”

    肖仙果然閉了嘴,悻悻的道:“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媽媽。”

    “其實我覺得你現在這樣還不錯。”肖無放下刀叉:“你以前走的太順利,經歷點挫折也不是壞事。人總要愛自己,才能愛別人,哪怕是對着自己的孩子。看你恢復以前的開朗,我也放心了。”

    “謝謝你啊,肖無哥哥。”肖仙沒好氣的道。

    肖無皮笑肉不笑:“不客氣,肖仙妹妹。”

    肖無帶着言汐從酒吧出來,告辭了接下來還有第二波約會的肖仙。

    兩人開車回酒店,肖無將空調關了,將車窗都打開。

    鐵紅色的夜籠住比白晝更璀璨的曼哈頓,言汐擡手撥開在風中拂面的髮絲,手肘倚着車窗。

    “直接回酒店?”肖無問道。

    言汐不置可否:“都可以。”

    “我們遊車河吧。”肖無來了興致,將車繞着曼哈頓的主要景點開。

    兩人沉默着,彷彿短暫的放空了一切,靜靜的欣賞着此刻心無旁騖的風景。

    肖無偶爾會向言汐簡單的介紹,這裏是帝國大廈,那裏是中央公園。

    言汐依稀有些印象,原主曾經也是上東區的常客。

    “楊展是我們三個裏面最有天賦的,我們經常開玩笑說,他纔是真正的華爾街股神。如果不是他風頭太盛,我們也不會和布朗先生不打都不相識,成爲朋友。”肖無忽然輕聲說道,語氣裏有複雜的情緒。

    “就是今天那個布朗先生嗎?”言汐有些驚訝。

    肖無點頭:“那時候他還沒有自己出來單幹,是摩根最頂級的分析師。”

    言汐靜靜的聽着。

    “但是楊展太心急了,他父親身體不好,他說想在35歲之前實現財務自由,提前回家盡孝。”肖無順着回憶,繼續說道。

    “然後呢?”

    “他從布朗先生那裏知道了一個能源期貨的利好信息,知道我不會同意這麼冒進的行爲,他和任也玊瞞着我,兩個人把全副家當壓上,加了200倍的槓桿。”肖無嘆氣:“虧的很徹底。”

    “布朗先生是故意的嗎?”言汐問。

    “他也是被對手做局騙了,但是他不像楊展他們那麼孤注一擲,損失在可控範圍。因爲這件事,他一直覺得對我有愧。”

    肖無苦笑。

    “本來是可以補救的,公司賣了,物業、車、船都可以賣了,只要核心客戶數據還在,大不了從頭再來。可楊展那時候已經不冷靜了,他跑去找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報價,一心只想瞞着我把窟窿堵上。他知道阿卡夫財團有多想買走我們培養的分析師和客戶數據,他以爲能賣個好價錢。”

    “後來呢?”

    “阿卡夫是給了好價錢,不過不是給楊展,而是給任也玊——擺明了故意離間我們。”肖無眸中泛起一抹銀色,他抹了把臉:“結果就像你知道的,任也玊接受了阿卡夫的條件,徹底背叛了我們。楊展知道以後,就崩潰了,自殺了。”

    肖無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盒煙:“可以嗎?”

    言汐點頭。

    肖無單手從煙盒裏抽出一根點上,吸了一口。

    “任也玊爲什麼這麼做?他不是你們最好的朋友嗎?”言汐不解。

    “他後來跟我說,他是權宜之計,演一場戲給阿卡夫看,只是楊展誤會了。”肖無諷刺的笑道:“楊展已經死了,他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言汐抿嘴,想起了那次在花店,恨不得衝上去暴打任也玊的楊揚。

    “那,那筆債務呢?”

    “任也玊填了。”

    “他說的會不會是真的?”言汐皺眉。

    肖無沒有說話,良久才道:“如果他們只是朋友,我可能會試着不去恨任也玊。”

    言汐沒聽懂,疑惑的看着肖無。

    “不重要了。楊展已經回不來了。”

    言汐聞言,默默的將頭轉往車外,對着激情四溢的車水馬龍,不知道該說什麼。

    太久沒有在談項目以外的時間來紐約轉悠了,今晚紛沓的往事都向肖無涌來。

    他心緒起伏,不知不覺跟言汐聊起了壓在心上的往事。

    送言汐回酒店休息後,他在房間裏連抽了三支菸。

    言汐自己身邊最近發生那麼多壞事情,也不見她把這種煩憂掛在臉上。

    反而願意做他和肖仙的聆聽者。

    言汐是個好姑娘。

    ……

    他願意站好一個朋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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