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沉默的姿態，讓阮嵐更加不安了。
她將杯子端到徐來面前：“姐夫，你喝一口。”
“我不喝……”
“不行，你必須喝，不然我就告訴我姐你欺負我！”
在阮嵐的威脅下，徐來無奈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她這才鬆口氣：“看樣子應該沒加佐料。”
徐來心好累。
阮嵐腦子裏每天都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連他這麼儒雅隨和的好男人都懷疑。
“趕緊喫飯上學去，我不太想看到你。”徐來揮手。
“嘻嘻嘻。”
阮嵐湊過去，笑眯眯道：“姐夫，上次你救了我跟於小小還有李莉，她們想請你喫飯感謝你一下。”
之前在工地中。
阮嵐跟兩個好朋友去探險，被無麪人嚇到昏迷，醒來後就匆匆離去。如今情緒安穩下來後，便想要道謝。
“不用。”
徐來煎着蛋，頭也不回道。
“別嘛。”
阮嵐嬌滴滴的撒嬌道：“姐夫，看在我的面子上去嘛，好不好呀。”
說話時，還抱着徐來的右手，不斷搖晃着，大眼睛眨啊眨的不斷賣萌。
徐來嘆了口氣：“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只能……”
阮嵐嘴角揚起。
嘿嘿嘿，美人計就是好使！
只是下一句，徐來的話讓她如遭雷擊：“那我就只能誠實的告訴你，你沒有面子。”
阮嵐表情僵硬。
阿咧？？？
這怎麼跟說好的不一樣。
“至於上次救你們，千萬不要在意。”
徐來隨口道：“就算是貓貓狗狗花花草草我也會救的。”
“……哇，徐來。”
阮嵐氣到連姐夫都不喊了：“你竟然對青春靚麗可愛漂亮的小姨子說這種過分的話，你還是人嗎！”
“我是魔鬼。”
“……”
阮嵐被噎住。
她磨着小虎牙，瞪了徐來一眼：“行，算你狠。”
阮嵐扭頭就走，剛出了廚房門又折轉回來，她嬌哼道：
“那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麼打敗的那些無麪人？還是說，是那些無麪人自己跑了。”
“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如實告訴你。”
徐來平靜道：“我，帝尊，寰宇第一人！”
“呵呵。”
阮嵐撇嘴，衝樓上喊道：“姐，快下來看看你老公，他瘋啦。”
徐來搖頭失笑，他呢喃道：
“阮嵐，等你以後成了修士，踏足仙域，會明白萬事皆不由你……”
“那時，你會無比懷念這段能一眼望到頭，無趣無聊，甚至在你看來無比普通的日子。”
平凡。
並不可恥。
也值得懷念。
……
……
與此同時。
北海。
一艘竹舟飄蕩於海面，上面站着位容貌嬌媚的女子，一席紅色宮裙迎着海風飄起。
她是姬婧。
九品初期武者，搭檔是季趙，一位死在越過長安城的域外異人手下的中年漢子。
屍首未尋到。
在蓬萊山頂爲故人立一座衣冠冢。
因爲季趙的心上人，是那個一輩子都無法走出劍閣的侍劍女。
“吱呀——”
一聲輕響，讓失神的姬婧回神，扭頭看向身後。
是一位揹着巨劍，面容普通的中年女子。
“侍劍女不是終身不離劍閣嗎？”
姬婧握緊手中屬於季趙的舊衣物，語氣嘲諷道：
“也一輩子不嫁！所以季趙等了你足足二十年，至死都沒有得到你的迴應！”
“我要去域外了。”女子平靜開口。
姬婧柳眉一挑。
華國有一派三宗九閣，凌駕於武道協會之上。
其中九閣之首的蓬萊劍閣，所有弟子一生只祭煉一把劍，劍毀人亡。
而侍劍女是每百年天賦最爲卓絕的弟子才能擔任，要守劍閣百年。
蓬萊歷史一千三百年，哪怕閣內長老弟子近乎在域外死絕時都不曾離開。
而今日卻破了規矩……
姬婧皺眉：“燕十里，你去域外就是送死，域外那些異人不會讓你活着回到地球。”
姬婧突然想到什麼，驚呼道：“你就是要去送死！”
主動送死。
跟無法活着回來，是兩回事。
“我欠季趙一劍。”
燕十里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那你更不應該去送死！”姬婧冰冷道。
“你跟他搭檔二十年，他是否跟你說過，我未入劍閣前，曾是他的未婚妻。”
“……”
姬婧愣了下：“沒有。”
她只知道燕十里是季趙一直苦追不到的心上人，並以此一直打趣。
燕十里輕聲道：“所以，這衣冠冢別立在蓬萊島了，立在長安城內，我墓邊。”
姬婧沉默良久，才點點頭：“好。”
“長安城可能守不住了。”
燕十里平靜開口，卻道出了一個天大的消息。
姬婧道吸一口涼氣：“守不住？怎麼可能！一派三宗九閣，外加三位打更人，十位守夜人，甚至就連武道協會也都派人……”
“守不住了。”
燕十里打斷道：“你儘快安置好家人吧，與異人的大規模作戰就要來臨了。遲則兩年，快則兩個月。”
“何處是戰場？”姬婧面色難看。
燕十里遙望向天空中那輪輪廓依稀可見的月牙，道：“哪裏都是。”
說着。
腳尖輕點，身影消失不見。
而姬婧猶豫再三，跟上了燕十里離去的步伐。
海面上。
僅剩下一艘竹舟隨着波浪不斷起伏。
……
……
今天的阮棠沒有着急去公司。
先將徐依依送到幼兒園後，又開車將徐來送到了駕校——
徐來今天駕考！
阮棠跟着操碎了心。
徐來倒是很無所謂，在杜麗找了關係後，幾項科目甚至都是優先考覈。
別說徐來樣樣都是標準無比的滿分。
即便是零分，杜麗都能繼續動用關係給徐來過了，雖然代價可能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