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雲皎皎輕聲開口。
“阿崢,你可有了打算若是再拖下去,這些災民怕是等不到襄王將賑災銀運來就沒命了。”
“那些官兵煮稻糠水充當賑災糧,災民食不果腹,還要去修葺堤壩,根本撐不了太久。”
魏崢聽她說完,低聲道,“今夜我便去糧倉查探,只有孫篤慌了,纔會露出馬腳”
“那現在這是要去哪”雲皎皎見二人走的方向並不是回刺史府,開口問道。
“城守府。”
魏崢說着,腳下一夾馬腹,旺財疾馳着向汶城跑去。
不多時,二人便到了城守府門前,漆黑沉重的木門依舊緊閉。
雲皎皎上前輕叩門環,等了許久,門被拉開一條縫隙。
開門的還是上次見過的老者,見是他二人,便要關門。
雲皎皎卻擡腳抵住門板,溫聲道,“老人家,我們沒有惡意的,只是想問問辛城守的事。”
老者又推了推門,沒有推動,看了他二人一眼,終是錯開身,讓魏崢和雲皎皎進了府。
上次來時雲皎皎並沒注意,如今再看這城守府,纔看出幾分荒涼的味道。
院中的雜草順着磚縫長了出來,偌大的城守府,除了這個老人家,似乎並沒有其他人。
此時,雲皎皎和魏崢坐在正堂中,老者佝僂着脊背坐在二人對面。
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老者顯然沒有太多善意。
“您二位想問什麼,就問吧。”
三人面前擺着粗茶,雲皎皎四下打量,見老者先開口,指尖輕輕摩挲茶杯的邊緣,輕聲問道,“老人家,這府上就您一個人嗎”
“那老人家,您與辛城守是什麼關係辛城守的家眷呢”
老者見雲皎皎語氣和善,倒也放下幾分戒備,心有悲慼的說道,“我姓林,是這城守府的管事,月前突發水患,自還連夜趕去堤口,不久便傳來遇難的消息,
夫人和兩位公子跑到漯河岸去尋人,都遭了難沒了主家,下人們也都散了,如今這城守府也空了。”
辛城守字自還,林管事一直以自還稱呼,可見主僕情誼不淺。
雲皎皎沉吟片刻,“老人家,您說,水患是月前發生的,那爲什麼當時無人上報呢”
“無人上報簡直可笑咳咳哪裏是無人上報,是根本報不上去”林管事年邁,情緒一激動便咳嗽起來。
“老人家,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雲皎皎有幾分詫異。
林管事平復了情緒,隨即道“自還定期去漯河岸巡查,早在水患前半月就發現了問題,水位上漲,堤壩年久失修,自還上報到州府,潮州刺史不予理會,直送京師的摺子也被一封封扣下,才釀成如今這般悲劇”
魏崢聞言,薄脣緊抿,骨節分明的手指漸漸收攏。
雲皎皎想了想問到,“那您還能找到辛城守當時上表的摺子麼”
林管事眸光微閃,“沒有,怎麼會有那種東西二位想問的也問完了,請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