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金禾回頭冷冷的看一眼李逸,心裏不屑的罵道,在他看來李逸是輸定了,竟然還在一邊喝茶裝淡定?哼哼,一會有你哭的時候。
都金禾轉頭繼續揣摩古畫,但心裏開始發飄了。
李逸也看到衆人的焦急,還有評委區的不解,他站起來悠悠的伸出三個手指頭:“稍安勿躁,爲了顯示我中土鑑寶術的博大精深,我讓他三分鐘!”
此話一出,現場再次詭異的安靜下來。
什麼?
讓他三分鐘?這是把都金禾當成是鑑寶行業的菜鳥了?
都金禾轉頭怨毒的看着李逸,恨不得上去撕比大戰一番,眼裏都在冒火。
臺下衆人和評委區也傻眼了,這應該是說李逸勝券在握呢?還是說無知呢?
“哎!現在的年輕人,看不懂啊!”竇主管輕撫額頭,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嘆一句。
其他幾個評委也不敢說什麼,畢竟這都金禾可是國際有名的鑑寶大師,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啊。
你李逸就算很強悍,但好歹也得給點面子,咱怎麼說也是禮儀之邦啊?
三分鐘轉瞬即到,衆人卻覺得這三分鐘就像是三年一般漫長,畢竟大家都太期盼李逸贏得比賽了。
都金禾正在觀摩第二幅古畫,轉頭看看走近第一幅古畫的李逸,不屑的嘟囔道:“哼,讓你裝!一會就是你身敗名裂的時候!”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都金禾依舊停留在第二幅圖畫上,有些不解,有些深思,貌似被困住了。
李逸則是和走馬觀花一般,在每副古畫上停留時間不到五分鐘。
就在都金禾想要先放下第二幅古畫,準備看第三幅古畫的時候,李逸舉手喊道:“我已經鑑定完畢,是否可以答覆鑑定結果?”
“什麼?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你什麼都沒看啊?”都金禾轉頭一臉驚慌的喊道。
李逸觀摩的全程不到二十分鐘,這就出鑑定結果了?這怎麼可能啊?
“都先生,你自己無能,不代表別人沒這本事!井底之蛙,焉知天地之大?”李逸毫不客氣的懟回去。
“你!你真是……猖狂!”都金禾被堵的面紅耳赤,指着李逸喝道。
“猖狂?!哼哼,此言差矣!這叫做本事!你有本事,你先來啊?”李逸伸手示意,都金禾先來。
都金禾:“哼,中土有個成語叫做譁然取寵,說的就是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竇主管站起來,伸手示意臺下暫停議論,謹慎的問道:“李逸,你真的鑑定完畢?”
李逸:“是的,我已經鑑定完畢!”
竇主管看着李逸堅定的眼神,心中多了幾分勝算,興奮的喊道:“那好!李逸,開始公佈你的鑑定結果,讓我們一同來見證奇蹟的時刻!”
臺下衆人紛紛屏住呼吸,等待李逸揭曉答案,評委們也是心裏捏着一把汗,這可是竹山縣城裏,中土和南番的鑑寶術的終極比鬥。
都金禾則是雙眼微眯,目露兇光的看着李逸,好像在想什麼陰險毒辣的歪招。
李逸緩緩的開口道:“第一幅圖畫是盛唐貴婦圖畫,主要標誌是盛唐的貴婦都形體豐碩,姿態綽約。
唐代的畫家都有個嗜好,這是鑑寶界的一個潛規則,那就是看貴婦的嘴脣。
傳說唐太宗看上了武則天,便是因爲武則天的櫻桃紅脣太誘人所致,所以,盛唐的貴婦紛紛以櫻桃紅脣爲美,畫師也是如此。
現今流行的低胸裝,其實在唐代便已經流行,唐代的服飾長袖羅裙,低胸裝則是隱而不漏,若隱若現。”
衆人看看古畫上的貴婦形象,和李逸所說簡直一摸一樣。
李逸走到第二幅古畫面前,都金禾的臉色一驚,因爲他就是在第二幅古畫的時候浪費了大量的時間,但依舊沒有看明白。
相傳這《高逸圖》被北宋的宋徽宗收藏,並且對其中的道家玄妙之學大爲讚賞,因此才迷戀上了道家。
不幸的是《高逸圖》在北宋末年,被金軍燒燬,原創不復存在。
現在我們看到的是南明的畫師宋志天的摹本,因此,都先生應該很納悶的是爲什麼畫作人物是魏晉的竹林七賢,但服飾確實唐朝的,畫筆技巧也是唐朝的,最重要的是用了明代的畫紙。
朝代的差距,讓都先生束手無策!我說的可對?”
都金禾看着衆人注視他,老臉一紅,冷哼一聲:“哼……但是,你怎麼看出他們是竹林七賢?”
都金禾的話,間接證明李逸的鑑寶能力在他之上。
李逸指着其中一個畫中人物,微笑道:“這個很簡單,就是通過他!
山濤。竹林七賢中,非常好酒,但又非常自律的一個人。
山濤,是竹林七賢老大,每次喝酒只喝八斗,所以,他經常帶着自制的異形八斗量具!因此,這七人便是竹林七賢!”
都金禾不說話了,臉色泛黑,一副想要暴走的模樣。
李逸走到最後一副畫面前,長吐一口氣,有些惆悵。
衆人紛紛不解,有些人緊張的以爲李逸沒有鑑定出結果來,就連竇主管都想開口問問李逸爲什麼嘆氣?
都金禾則是一臉的喜悅,只要李逸鑑定不出來這幅畫,哪怕是前兩場,他已經鑑定完畢,那也是輸!
“李逸啊,你爲何要嘆氣?趕緊說啊?”
“對啊,你不會是不知道吧?”
“李逸,要挺住啊,就差這一副古畫了,你別掉鏈子啊!”
臺下衆人着急的提示李逸,紛紛給李逸打氣。董曉楠更是捏緊小拳頭,一臉緊張的看着李逸。
李逸轉頭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大家安靜。
他解釋道:“我之所以嘆氣,是因爲這幅畫也被成爲“亡國之畫”!是我中土歷代王朝的最大悲劇!”
“亡國之畫?什麼鬼?沒聽說過啊!”
“對啊,亡國之畫?畫幅畫能亡國?什麼意思?”
“我咋沒看出這亡國之畫有什麼不同?不就是畫着幾隻花鳥嗎?怎麼名字這麼瘮人?”
“李逸啊,你給解釋解釋唄?什麼叫做亡國之畫?”
有人站起來喊道,大家也是一致同意,畢竟好奇心是鑑寶大會衆人的必備。
李逸點點頭:“一日陽江三千里,北聖尤念錦鳥圖。忽聞賊兵鐵蹄來,汴京城破山河碎!”
“這是近代詩人所作的打油詩,說的便是眼前這副《芙蓉錦雞圖》,當然,這也是摹本,是元代趙孟頫的摹本。
我剛纔說的詩詞的意思便是,當年宋徽宗本來可以不被金兵俘虜的,因爲他在金兵南下之前,就已經離開了開封府。
金兵也由於各地宋軍的堵截而前進不得,所以準備班師回朝了。
但是,這宋徽宗真不愧是中土歷史第一昏君,治理江山他不行,喫喝玩樂第一名。
他心裏掛念的不是北宋被侵吞的山河,而是在御花園裏沒有完成的《芙蓉錦雞圖》!
他一聽金兵北撤,便催着隨從趕緊回到開封府,一定要把那副《芙蓉錦雞圖》完成。
就這樣,宋徽宗僅僅帶了少量的隨從,急速返回了開封府,一進皇宮,就去御花園作畫去了。
本來護駕的宋軍大部隊也對宋徽宗的擅自回京行爲非常惱火,一路的消極怠慢,本來一天的路,走了三天還沒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