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讓董曉楠一起回去,不然事情太難看了?李逸疑惑的走出辦公室,說要回家一趟。
董曉楠本想送他回去,但李逸拒絕了,自己騎着電動車趕回小劉村。
還沒到村子,遠遠的看到哥哥劉揚,在村口的老槐樹下等他。
“哥?你怎麼在這裏?”李逸更加疑惑了,眉頭都皺成了“川”字,看來這事不好辦啊。
“你還是回家看看再說吧,對了,董小姐沒有跟來吧?”劉揚緊張的往四周看看,唯恐董曉楠也來了。
李逸沒好氣的指指電動車,白了一眼說:“哥,看清楚,我是騎着電驢回來的,她是開車的,能跟來嗎?”
兄弟兩邊說邊往家裏走去,一路上,村民都紛紛熱情的和李逸打招呼,不過眼神有些不對頭。
“到底怎麼回事啊?媽?你腿傷復發了?”李逸一進門,就看到蘇海棠坐在院裏,一臉愁容,他緊張的問道。
蘇海棠擡頭,攤攤手,無奈的說:“我好着呢。是咱家收購瓜果的時候出事了,所以我才急着讓你回來。”
“什麼?收購瓜果出事了?出什麼事了?嚴重嗎?”李逸一聽收購瓜果出事了,蹭的一下站起來,急切的問道。
上午他去董曉楠那裏,好運果行就出現了內亂,他還慶幸小劉村的村民樸實,自家收購瓜果不會出事。
現在,他媽親口說收購瓜果出事了,這一瞬間,讓李逸感覺真是禍不單行。
再看看劉揚和田青山,都是低着頭不說話,不過,他發現他爸劉寶成,沒在這裏。
“媽,我剛纔激動了。到底出什麼事了,你慢慢說,我們一點點的解決。
沒事,大不了我們從新再來,沒事!”李逸看着母親低頭慚愧的樣子,趕緊安慰她。
他想着收購瓜果哪怕是出再大的事情,都不能讓家人受委屈。大不了從新開始,而且這些收購瓜果都是普通的瓜果,對李逸來說也不是關注重點。
“哎!可倒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你果子叔他……”蘇海棠面色爲難的說着,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嬸,還是我來說吧。這事是我做的,讓我給小峯說。”田青山站出來說道。
聽了田青山的講述,李逸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走進正廳,果子叔坐在椅子上唉聲嘆氣,看到李逸走進來,低着頭緩緩的站起來,彷彿沒臉見人似的。
李逸點點頭,讓果子叔先坐下,蘇海棠等人也進屋入座。
果子叔,名叫劉豐果,劉寶成的發小,兩家人關係很好。
今天,他出售瓜果的時候,劉揚覺得果子叔裝秋梨的筐子特別沉。
以往,農村的筐子裝秋梨一百斤是上限了,但果子叔家的秋梨筐子都是一百五十多斤。
足足多出了五十斤的重量,讓田青山也感到很納悶,看着他家的秋梨和其他人家的個頭差不多,筐子也一樣大,怎麼會差這麼多?
劉揚看着果子叔躲躲閃閃的眼神,感覺有些不對勁,便想上前把筐子倒出來,看看是咋回事,畢竟這收購瓜果是董曉楠交給李逸的,要是辦砸了,李逸肯定是第一個倒黴。
自知有鬼的果子叔死活不讓倒筐子,還振振有詞的質問劉揚,是不是因爲家裏有錢了,看不上他們這些窮鄰居了。
搬出過去救濟李逸家的事情,數落劉揚的不是,弄的劉揚很尷尬。
劉揚臉皮薄,想着這麼算了吧,等晚上清點的時候,再看看是怎麼回事。
不過,田青山可不怕劉豐果,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腳踢倒了果子叔的幾筐秋梨。
田青山也奇怪,平常的秋梨筐子,他一腳就能踢翻。但這劉豐果家的秋梨只是倒了,並沒有翻個。莫非這秋梨真沒問題?
看到這一幕,前來出售瓜果的村民們炸鍋了,以爲李逸家這是有錢了,仗勢欺人,甚至有人猜想李逸會不會是下一個田青虎?
不過,質問聲還沒響起,衆人把罵人的話又咽回肚子裏,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劉豐果家的秋梨筐。
被踢倒的秋梨筐中,秋梨紛紛滾落下來,露出筐底的沙土,甚至還有大石頭。
劉豐果當時就傻眼了,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抱着頭,沒臉見人的模樣。
村民們不幹了,這不是坑人嗎?
“劉豐果!你太不是東西了!你怎麼能把秋梨筐裝沙土,還裝石頭?你太黑心了吧?”
“就是,你怎麼不把你自己裝進去?看你老實巴交的,怎麼能做這麼缺德事?”
“李逸爲了大夥,沒黑沒夜的忙活收購,還給了高價。你可好,想着用沙土冒充秋梨,賺昧良心錢?這是人乾的事嗎?”
“對啊,你這是在坑李逸啊!估計那個女老闆也是看李逸人實在,才放心讓他收購的。你這一弄,你讓李逸在女老闆面前怎麼解釋?”
“就是啊,你也太胡鬧了,要是女老闆一狠心,不讓李逸收購了,你這不是坑害大夥嗎?”
村民們的指責聲,引起了劉寶成和蘇海棠的注意。
他們從裏屋出來,問明白怎麼回事後,讓大夥散去,把劉豐果帶進屋,讓劉揚先把秋梨收拾好,等李逸回來再說。
劉豐果在屋裏說,他年紀大了,孩子又在外邊打工,長年不回家,他的腿前些年受創,一直沒好利索,不能幹重活。
所以,他今天鬼迷心竅的想用沙土來充當秋梨的重量,多弄點錢。
“果子啊,你糊塗啊!你要是缺錢,我家能不借給你嗎?”劉寶成指着劉豐果,氣惱的說道。
“果子,別說寶成說你,你這辦的什麼事啊。小峯說過,如果誰家的瓜果質量惡劣,那以後就不收了。你這……”蘇海棠攤攤手,無奈的嘆道。
“啊?別別!寶成,海棠,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但千萬別不收我們家的瓜果啊。你也知道你嫂子現在不能幹活,我的腿還帶傷。
你們要是不收,我們老兩口也沒法去鎮子上賣啊,我求你們了……”劉豐果這才知道犯大錯了,一邊自扇耳光,一邊求饒道……
此時,李逸摸着下巴,感覺很頭疼。
“小峯啊,你果子叔他,他可能是一時貪心。你看……”劉寶成忐忑的想給劉豐果求情。
“對對,小峯啊,我是鬼迷心竅,就原諒我這一回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小峯?”劉豐果上前拉着李逸的胳膊,低聲下氣的求饒。
“小峯,你就當時可憐我吧?我給你跪下了!”說着,劉豐果真的要下跪了。
“哎哎!果子叔,果子叔!你別這樣,你先起來!”李逸一把拉住他。
“小峯啊,算我求你,你千萬別不收我們家的瓜果啊,我們老兩口就靠這點瓜果還有那一畝荷塘了!
我知道錯了,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劉豐果是鐵了心的想要李逸答應他。
“果子叔,我答應你,你先起來。你具體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李逸扶起果子叔,認真的說道。
李逸知道劉豐果不是那種偷奸耍滑的人,鬼迷心竅肯定有原因的。
“哎,這事是這樣的……”果子叔嘆氣的說出真相。
原來,果子叔的老伴果子嬸近期舊病復發,打電話給孩子,都說忙走不開,回來一趟扔下點錢就急匆匆的走了。
這些錢連拿藥都不夠,別說是治病了,但孩子們也不富裕,果子叔也不好開口要錢。
苦於無奈的果子叔就想到了用沙土來充當秋梨的法子,想要多弄點錢,給老伴看病。
李逸聽後,默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