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有找到人嗎?”</p>

    許傾落一看百草那表情就猜到了。</p>

    “小姐,派出去的那幾個家丁都已經在附近找遍了,都沒有找到,那許微婉,就和憑空消失了似的。”</p>

    嘆了口氣,比起許老夫人這樣子的,說實話,更加能夠讓人防備的卻是許微婉了。</p>

    許微婉雖然被打了三十板子並且趕出許家,許傾落卻不覺得只是這些便足夠讓她沒有翻身的餘地了,許傾落從來沒有小瞧對手的習慣。許微婉雖然擅長的都是陰詭之計,但是有這麼個藏身在暗處的敵人也是防不勝防的,所以她昨晚上一抽出空就吩咐了人去找被扔出許府的許微婉,並且將其控制起來。</p>

    打蛇不死,比受其害,許傾落對這一點從來都是很認同的。</p>

    可惜許微婉到底是逃了:“不是憑空消失,估計是有人出手將她帶走了,許微婉那樣的傷勢,若是沒有外力介入,不可能一點兒蹤跡都找不到的。”</p>

    許傾落的眸子微微眯起,只是不曉得,這一次是哪一個背後出手了,又爲什麼要幫助許微婉?</p>

    ——</p>

    半個月轉瞬即逝,比起前段時間沸沸揚揚的各種事情,這段時間五洲城中平靜的很,甚至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當然,這是許傾落和其他少數有心人的獨特感覺。</p>

    雖然許府的工程早在半個月前竣工,但是還有一些小地方需要修飾改造,又花了半個月纔算是徹底的完工,因着公子衍和楊謙都對改建許府幫了不少忙,再加上兩個人和許府的關係經過這一次次的事情而親近的很,許傾落專門邀請了兩人帶着父母一起最後巡視一遍這整座府邸。</p>

    幾個人對改造完成的許府都很滿意,尤其是許父許母,連連感激公子衍和楊謙這段時間的幫忙,楊謙連道自己沒有幫什麼忙,公子衍也道是應該的,幾個人的氣氛格外的融洽。</p>

    只是誰都不曉得,公子衍注視着那些個又改善了許多的細節,那些普通人即便是京城中大多數人都不應該留意的細節,望着許傾落的眼神,越發的深邃。</p>

    許傾落恍如未覺,只是在巡視完了府邸,送走許良和許母之後,請公子衍和楊謙一起用茶。</p>

    小點心都是許傾落這段時間琢磨出來教給府中下人的,精緻小巧,有花朵形狀,葉子形狀,有圓圓的裹着金黃色的糕點,也有晶瑩剔透的方形糕點,甚至還有一些動物形狀的點心,只是看着樣子便覺得格外的誘人,公子衍隨手捻起一枚,望着正在沏茶。動作間行雲流水般優雅動人的許傾落,驀然輕笑一聲:“美景美食美人,今日一行,卻是值得了。”</p>

    這話說的頗爲輕佻,楊謙本來看着許傾落微微失神,此刻聽着公子衍的話語,卻是皺眉:“衍公子,身爲外人,有些話還是看情形出口纔是,許姑娘畢竟已經有了婚約,萬一被有心人做了文章怎麼辦。”</p>

    楊謙對許傾落有心。他越是對許傾落有心,便越是想要保護她。</p>

    他的有心,從來不是佔有,而是成全。</p>

    “唔,難道說實話也不成嗎?再者說......”</p>

    公子衍單手支住下頷,樣子頗爲慵懶:“我和落兒你這麼好的交情,我覺得,我可早已經不算是外人了。”</p>

    “你!你怎麼能......”</p>

    楊謙因爲公子衍的話面色有些惱怒,尤其是對方張口直呼許傾落一聲落兒,姑娘的閨名公子衍如何能夠這麼直接說出口。</p>

    公子衍眨眼:“我怎麼能如何?”</p>

    他故作不知的樣子。</p>

    “楊謙你和公子衍本來與我便不算是外人,這段時間多謝你們二位的鼎力相助。否則的話,這許府無論如何是不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改建完成的,以茶代酒,如何?”</p>

    許傾落的皓腕輕輕一探,最後一道水從上方注入,水花四散,眨眼間托盤上的幾個杯子已經全部被注入了半盞茶水。</p>

    茶香四溢,許傾落將一盞茶先遞給了楊謙,然後第二盞茶遞向了公子衍。</p>

    因爲許傾落的話,楊謙面上的惱怒消散,甚至有了點兒淡紅,連忙接過茶盞,也顧不得燙,一口飲盡。</p>

    倒是公子衍,笑的意味深長的施施然接過了許傾落親手斟的茶,湊近了脣邊,聞着香氣,越發的顯得風度不凡。</p>

    “落兒的茶道居然也是如此不凡。”</p>

    公子衍看着風度翩翩,卻是很得打蛇隨棍上的真意的,許傾落剛剛的話管他真客氣假客氣,他當真就是了。</p>

    楊謙側目。</p>

    許傾落卻是因爲公子衍這端起茶盞的動作,注意到了他袖擺的位置,一抹殷紅落在那雪白的袖擺之上,那殷紅瑩潤自然,淺淡合宜,不會太淡,也不會太刺眼,彷彿是一朵花瓣墜落沾染一般。</p>

    那種顏色......</p>

    許傾落的眸色一瞬間深沉。</p>

    公子衍何其警覺,在許傾落的眼睛落在他袖子上稍微長了一點兒時間之後,便察覺到了不對,他的眼睛順着許傾落的眼睛落處望去,望見了那雪白衣袖上的痕跡,失然一笑:“呵,真是失禮,沒有想到居然有胭脂色落在了袖子上,這一路走來也不知道多少人看到,這是我孃親讓我幫她一起挑選胭脂送去給京城中的親戚,我就說男子如何明白這些,她非要我一起參詳,卻是沾染到了這裏。”</p>

    公子衍將手中的茶水飲盡,自然而然的落下了袖子,他的神態自若,動作溫雅,絲毫看不出什麼勉強或者慌張。</p>

    許傾落的眸色深深,微笑:“衍公子的眼光也許自有獨到之處也說不定。”</p>

    公子衍已經離開了,楊謙沒有走。</p>

    因爲他有事要和許傾落說:“許微婉還沒有找到,我讓那些相熟的淮縣百姓一起找了,沒有人看到過她。還有,復家的人好像私底下也找過她,但是和我一般,一無所獲。不過我讓人注意着城門,那裏沒有類似許微婉一般的人離開的。”</p>

    許傾落自己找不到人,後來也拜託過楊謙找人,無論如何,她都沒有小瞧過許微婉,受傷的毒蛇,比沒有傷的毒蛇還要狠毒還要讓人防不勝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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