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雖然駕臨許府,卻是一直沒有露面,也沒有屈尊降貴的去喚許家人問詢,許老夫人幾次派人在皇帝下臨的居所附近探看,若不是許傾落及時將人驅走了,恐怕早就被當刺客抓住了。</p>

    皇帝要住,隨着皇帝而來的妃嬪,太子,還有那些個王宮大臣,那些個太監宮女,還有那些個侍從衛士,都是需要安排的。即便有許傾落幫襯着,許良和許母光是將這些人安置到各自的住所,便已經去累掉了大半條命,這皇帝駕臨的風頭是有了,這勞累也是成倍的,若不是不敢露出低落情緒,許良的臉估計都成了苦瓜了。</p>

    忙的腳不沾地的,直到傍晚才堪堪將所有人的住所給搞定,才以爲能夠稍微歇息一下,皇帝身邊的太監過來吩咐了一聲,皇帝要開宴,要在這駕臨五洲城的第一晚。宴請所有跟着自己過來的大臣親信們一起慶祝一下。</p>

    畢竟皇帝覺得白日裏五洲城百姓們山呼萬歲的樣子很是誠心,可見他這個皇帝做的格外得人心。</p>

    當今愛財愛利愛名,本人不算英明,卻一直嚮往着當青史留名的聖君賢德。</p>

    不過許傾落可以給他一個直接的答案,這位因爲選了太子那樣一位儲君,一位對着漠北異族卑躬屈膝,諂媚到沒有尊嚴的國君,當今別說是青史留名,不去跟着他那個看着就很有亡國之君風範的兒子一起遺臭萬年就不錯了。</p>

    許傾落心中再是不以爲然,皇帝一聲令下,還是要忙起來,忙着佈置座位。忙着佈置人手,忙着催促府中提前請來的城中各個酒樓中的掌勺大廚趕製菜餚,簡直是快要忙暈了頭。</p>

    燈籠一個個的掛起,許傾落看着這邊可以了,轉頭便要指揮人將各個長廊中也佈置好照明的燈籠,今夜參加宴會的,摔着哪個都不好收場。</p>

    只是下一刻,她眯起了眼睛,因爲長廊黑暗中傳來的熟悉的聲音:“放開!”</p>

    “不要,琅哥哥,我好想你,瑩瑩好想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個月不見,瑩瑩幾乎爲你得了相思之疾,琅哥哥,瑩瑩對你真的是一片愛慕,不求爲妻,不求長伴,只求一夕便心滿意足了。”</p>

    許傾落那一瞬間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毒啞了那個不要臉的糾纏自己男人的復瑩瑩。</p>

    “琅哥哥,你看看瑩瑩,你看看我,我不美嗎?我不求別的,只求你給我一點兒迴應。”</p>

    復瑩瑩滿面的情深,彷彿滿心滿眼真的就只是一個琅晟,大多數的男人在聽到復瑩瑩如此說的時候,都是秉承着有便宜不佔白不佔的心思,估計也就答應了,畢竟不求爲妻爲妾,不求長伴左右,只求一夕滿足,是個男人聽着心裏都不會不動容的。</p>

    可惜琅晟從來不是那大多數的男人,不是那些普通的男人,琅晟是什麼樣子的人呢?許傾落背地裏可是稱呼他木頭的,別說復瑩瑩這個琅晟多有厭惡的女子主動求歡,便是許傾落這麼個比復瑩瑩漂亮了那麼多的絕色美人,一開始琅晟和她還沒有定情的時候,那可是稍微碰觸一下就能夠讓男人不滿教訓的。</p>

    許傾落到現在還能夠清晰的記憶起琅晟一本正經臉的告訴她女子要注意名節,要注意男女大防,要愛護自己的樣子。</p>

    許傾落此時心底是被兩種相反的情緒侵佔,一邊是真氣恨復瑩瑩的不知羞恥,那可是她許傾落看上的男人,復瑩瑩居然挖她的牆角,一次次的,還不罷休了。</p>

    一邊卻是因爲相信着男人,想着男人那種正經嚴肅的性子,忍不住就停下了腳步,想着看復瑩瑩的笑話,她一點兒都不介意看復瑩瑩更多的笑話。</p>

    讓她知曉,琅晟可不是普通的男人,想要拿下琅晟,色誘這種方式,根本是一點兒用處都沒有,還很大的可能引得男人巨大的方案。</p>

    果然,下一刻琅晟便出聲兒了:“復姑娘。在下已經有未婚妻了,此生只得落兒一人,不會再與其他女子有所瓜葛,身爲未曾出閣的女兒家,請你自重!”</p>

    琅晟的聲音中帶着壓抑的憤怒,滿是沉冷,他也許是考慮到復瑩瑩的名聲,也許是不想讓人看到他和復瑩瑩糾纏,刻意壓低了聲音,可惜復瑩瑩在今夜攔住琅晟開始,便已經是下定了孤注一擲的心思,別說琅晟還算顧慮她面子的勸說,便是他對她直接動手,她也不會就這麼無功而返的離開!</p>

    許傾落的眼睛瞪大了,她聽着琅晟口中的此生只得落兒一人,不會再與其他女子有所瓜葛的話語,聽着這句世間最美的承諾,一時間只覺得整顆心都是軟乎乎,暖融融的,像是浸泡在溫泉水之中一般,舒服自在的要命。</p>

    不可否認的,每一個女人心中都存着一個夢想,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一生一世,只得一人,只是即便是以着許傾落的驕傲,在她和琅晟兩個人不曾成婚的情況下,她也不曾真的鄭重要求過琅晟只有自己一個女人,她總是想着,與其要求琅晟,不如自己努力牽住他的心,讓他日後離不開她,讓他日後自然而然的做到只得她許傾落一人。</p>

    當然,琅晟現在的地位,只得許傾落一個很難,但是許傾落相信自己,相信這個男人,相信即便這個世道男子三妻四妾幾乎是常態,自己與琅晟只要願意努力,日後也是會如同許良和許母一般只得兩人一生一世的。</p>

    她從來沒有想到,琅晟自己,原來也早早的便將這個心思放在了心中,沒有想到,琅晟能夠給予她這麼大的驚喜。</p>

    琅晟是對着復瑩瑩說的這句話,這句話是男人的真心話,不存在任何的欺瞞哄騙,他也學不會欺瞞哄騙女子,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承諾,她都信。</p>

    “許傾落,許傾落,又是許傾落,琅哥哥你心裏眼裏全是許傾落,你甚至說出了這樣的話,可是你又知道許傾落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女人嗎?你又知道許傾落值得你如此?”</p>

    “琅哥哥,你只是不知道許傾落的真面目,等到你知道她的真面目之後,你便知曉她不值得你爲她守身,她不值得你爲她用心,琅哥哥,你看看我的手,我的手沒有了,這都是許傾落害的!那個毒婦和公子衍合夥害的!”</p>

    琅晟已經是復瑩瑩最後的退路了,從復明前將她說關便關,從復明前將那個侍妾生的小賤人帶到身邊開始,復瑩瑩已經是退無可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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