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九皇子身上染了蕁麻疹一事,嫺貴妃和其中隱約的牽扯,卻是再也無人提起,彷彿所有人都選擇性失憶一般。</p>

    許傾落又做了一爐藥香送去了皇帝所在的院落,順便將改良後的方子也拿了去,皇帝身邊的內監總管對許傾落客氣了許多,畢竟皇帝那頭痛的舊疾時不時的發作,一發作便脾氣暴躁,一脾氣暴躁,便忍不住拿身邊的下人開刀,太醫院那裏的那些個太醫費勁了心思。絞盡了腦汁,也只能夠稍微緩解一些,沒有大作用,反而是讓皇帝更加的諱疾忌醫,厭惡太醫診治了。</p>

    而許傾落給皇帝看診並且獻上香囊之後,皇帝的頭痛大有緩解,睡眠好了,心情好了,脾氣也好了,身邊的下人也好過了,如何能夠不對許傾落態度好呢?</p>

    許傾落站在門外,人還沒有進門,她便聽到了一聲聲的大笑:“哈哈,嫺兒這步棋可是走錯了呀,你方纔若是走這裏,這邊,這邊,轉瞬間便能夠圍成長龍,將朕十幾顆棋子盡數吞喫,偏偏走了這一步,可不是自毀長城嗎?倒是讓朕得了便宜了。”</p>

    “哎呀,臣妾還真的是走錯了。真是,今日這盤棋又讓陛下給贏了,妾身也只能夠等待日後翻盤了,陛下您也不會讓讓臣妾。”</p>

    嫺貴妃看似抱怨實則親近的嬌嗔讓皇帝的心情大好:“嫺兒的棋藝高超,朕可不敢相讓,稍微相讓一下,輸了的可是朕,好了好了,彆氣了,朕大不了將你喜歡的那架綠淙琴等會兒讓人送去,朕可是極其懷念嫺兒的琴藝呢。”</p>

    皇帝帶着感嘆懷念的語氣道。</p>

    嫺貴妃能夠受寵,從來不止是她那張絕色的容顏,本身的才華,還有在帝王面前的進退,她若是有心,一個只是在青樓中見識過一些的許微婉,哪裏是其對手。</p>

    許傾落低垂着眉眼,脣角含着笑,許微婉既然能夠攀附上皇帝,便提前經受經受皇宮中的手段吧。</p>

    想到偶然見到了許微婉的面色,那脣眼間的色彩,可不像是被皇帝冷落了好幾日的人,她若是自己安分些,也許還能夠擁有現在的日子更長久些。</p>

    若是不安分的話,那也是她該的......</p>

    許傾落已經不想要和許微婉還有楊雲平慢慢玩了,楊謙的離去,還有他們背後那個能夠真正改容換貌並且讓琅晟忌憚的人的存在,已經讓許傾落的耐心盡數消失了。</p>

    “許姑娘,陛下宣你進去呢。”</p>

    內監總管的聲音在身前響起。</p>

    許傾落擡首道了聲謝,向着屋子內走去。</p>

    “小女許傾落見過陛下,娘娘,小女上次給陛下的香囊只是爲家父家母準備的安神之香,不算對症下藥,近日精心研究了專門對陛下的頭疾有效的香料,並且將改良的方子也帶來了,望對陛下的龍體有些好處。”</p>

    許傾落的聲音響起。</p>

    她的眸子與陪在皇帝身邊的嫺貴妃的眼神對上了。</p>

    兩個人在短短的一眼間,交換了僅有兩個人知曉的交易。</p>

    有人復寵,自然也有人失寵,例如許微婉,本來就因爲她的作爲與皇帝想象中不符而讓皇帝隱約冷落了,還沒有來得及再做什麼讓皇帝重新寵愛起來,嫺貴妃重新起來了,她更是被皇帝徹底拋諸腦後了。</p>

    許微婉雖然不甘,但是想到自己勾搭上了太子。卻是沒有太焦急,在她想來,太子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皇帝卻是年老快要入土,等到皇帝一死,太子登基,自己就會有滿目的榮華富貴。</p>

    想到太子夜裏和她許諾的東西,許微婉越發的安心了。</p>

    太子可比公子衍還要好的太多,那個殘酷的男人,她實在沒有把握能夠掌握,反而是太子。她自覺自己又更大的把握。</p>

    許微婉覺得自己只需要好好等着便好。</p>

    雖然那些個伺候的奴才對她的冷眼讓她痛恨,但是日後等到太子登基了,不論是這些個奴才還是許傾落,許家的人,都是隨她處置的。</p>

    許微婉隨意的將自己面前的香爐推開,連香料都是劣質香料,真是膽子太大了。</p>

    早晚有一日——</p>

    可惜她想的太簡單,她以爲自己能夠等來榮華富貴,也不看看有多少人不想要她好好的等,也不看看自己是否值得別人的耐心。</p>

    楊雲平怒氣衝衝的進入了許微婉的屋子,在許微婉訝異的眼神中,猛的一拍桌案,上面的茶盞直接掉落在地上,那咔嚓一聲,在暗夜中顯得格外的刺耳。</p>

    “你做什麼,這麼摔碟子砸碗的,若是引來人看到你大晚上的來我這邊,我還要不要活。”</p>

    許微婉氣的咬牙,望着楊雲平的眼神氣恨鄙夷的很。</p>

    “賤人,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敢和我這麼說話。”</p>

    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許微婉的臉上,楊雲平一把攥住對方的手腕,在許微婉的痛哼聲中,面目扭曲猙獰:“你知不知道我今日受了多大的委屈,嫺貴妃那個賤人,居然敢在皇帝面前進讒言,什麼朝廷取士都是取有才之士,都是經過會試殿試當着文武百官的麪點選的,說什麼我寸功未立,貿然被點爲御前行走有多讓人不服,說什麼爲了皇帝的名聲着想,都是針對我的,混賬。賤人,如果不是那個該死的......”</p>

    楊雲平頓了下,想到主子的狠毒手段,即便是心火亂冒,到底強自將那句罵對方的話嚥了回去,可是越是不能夠痛快的罵,便越覺得氣恨:“如果不是那些事情,我現在還是堂堂太尉公子,我還是被所有人追捧的楊氏子,區區一個御前行走,我哪裏看的上,該死的,都是些該死的!”</p>

    楊雲平的眼睛赤紅,在許微婉害怕的求饒聲中,一把掐住了對方的頸子:“你是不是也像是那個賤人一樣看不起我,說!”</p>

    “沒有,沒有,我都聽你的,衍公子讓我都聽你的,我不是聽你的服侍太子嗎?我們也有一夜情緣的,公子,公子您才華橫溢。我也是仰慕您的。”</p>

    許微婉恨不得將楊雲平這個發瘋的東西給打死,可是現在被掐住脖頸隨時會斷氣的是她自己,她嗚咽着,說着這些個讓自己都噁心的謊言,她的眼光高着呢,如何能夠看上楊雲平這麼一條喪家之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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