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感情上說不通,琅晟便從利益上說,琅母訕訕的閉緊了嘴巴。

    她看着自家兩個兒子背對着自己,終於又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依依呢?”

    “娘。你以後再也不用爲黃依依擔心了,她這次是真的將自己作死了,如果你真的想要將軍府徹底垮了的話,那你就去找太子去吧,畢竟黃依依的所作所爲,可不是我和大哥指使的!全是她自己的選擇!”

    這一次開口的不是琅晟,而是琅威,今早上他也在,若不是有人通風報信,加上許傾落和那位王公公有幾分交情,今日將軍府滅門就在眼前了。

    琅母到現在還問黃依依哪裏去了,琅威真的是氣的想笑。

    “依依是做錯了事情,可是她終究是你們的表姐妹,是......”

    琅母的話已經沒有人聽了,琅威扶着琅晟直接離開,對一個認定了什麼便一條路走到黑並且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人來說,任何的道理都是白費脣舌。

    琅母有些無措的將視線轉向了許府,許府門前的兩個看門的守衛看着都彷彿格外的精神了些。

    縣君,縣君嗎?

    許傾落的一個縣君之位對朝廷中衆位大人來說那是根本不放在眼中,不值得記住的,可是對於後宮的某些知道許傾落這縣君之位是怎麼得來的人來說,卻是如鯁在喉,難受的很。

    皇后若是說從前對許傾落還有些喜歡,因爲自己的兒子看上了她的話。現在卻是看着她生厭的很,許傾落相當於踩着自己的兒子上位。

    皇帝沒有明着處置太子,可是太子避居東宮,皇帝又將九皇子帶到了身邊,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因爲太子在將軍府的事情被破壞了的緣故嗎?

    皇后沒有查出王氏的手筆,卻知道若不是許傾落給琅晟治腿的話,現如今將軍府便是出事皇帝也不會這麼狠的罰太子,只會順其自然。

    “娘娘,那許氏剛剛進宮,聽說最近在研究新的藥方子,似乎頗有成效,不止陛下現在信任她,便連九皇子,聽說對她也是格外的親近,張口閉口稱呼一聲許姑姑。”

    身邊的宮人知曉些皇后的心思,對許傾落還是稱呼許氏,而不是她新被封的尊號。

    皇后揉着手中的帕子,望着帕子上那精緻的繡花紋路:“姑姑?一個賤民出身的女子,非皇室中人,她擔當的起嗎?九皇子也是,果然是南方小國出身的皇子,沒有什麼見識,亂了皇家倫常。”

    皇后的聲音有些發狠,對許傾落若是厭惡遷怒的話。對九皇子,她就是真的恨不得殺之而後快了。

    從前的三皇子,現在的五皇子,七皇子雖然都蹦躂的歡快,但是也都讓她及時摁住了,沒有人真的威脅到太子的地位,可是九皇子,現在被皇帝接到身邊學習的唯一皇子,卻是讓皇后不得不開始擔心,擔心自己兒子的地位被取代。

    “娘娘說的是,不過人以羣分,物以類聚的,也就是那九皇子本來母家出身便有問題,纔會和一個醫女出身的混在一起,陛下早晚會知曉有些人不值得擡舉的。”

    “陛下意識到?等到陛下意識到的時候,恐怕本宮和恆兒也離死不遠了,紅顏禍水,這許氏和那嫺貴妃都是禍害人的東西,你說,有什麼法子能夠讓她們兩個人都從本宮的眼中消失?”

    母以子貴,子也以母貴,若是嫺貴妃那個賤人出事的話,想來皇帝也會跟着對九皇子失望的。

    這一次,她是不會輕易放過一個失勢的皇子的。在宮中,想要一個失勢的皇子死,真的是很容易。

    皇后的眼中閃爍着有些猙獰的光。

    那宮人不敢看皇后的眼睛,低垂着頭,思索了朕,小聲的開了口:“娘娘,奴婢聽說那許氏和嫺貴妃似乎有些不睦,嫺貴妃對許氏極其厭惡,當時許氏剛剛入京的那會兒,她身邊的宮人可是專門去公主殿下身邊挑唆了兩句的。”

    “你怎麼不早說?”

    刺啦一聲,皇后手中的帕子裂開成了兩半,絲毫不去管那在外界價值十金的帕子分成兩半墜落塵埃。婦人的眼中全是駭人的光:“本宮怎麼從來不知道這個消息!”

    “皇后娘娘恕罪,也是公主身邊的一個侍女僥倖得生,現如今在浣衣局伺候,奴婢昨日裏看到才從對方口中知曉這件事情的。”

    宮人跪在了地上。

    “罷了,本宮恕你無罪,本宮知曉你是個忠心的,你去讓星河過來一趟,說本宮有些想她了。”

    從星河公主被皇帝怒斥之後,這是皇后第一次召見她。

    “你這味草藥可要謹慎着用,雖然是提神醒腦的好東西,一個不小心量稍微多點兒卻也是會要人命的,太醫院的衆位醫術甚至經驗比起你我也不差什麼。甚至尤有過之,只是比起我們,他們更加曉得明哲保身,不惹麻煩。”所以許多病明明有快速治癒的法子,太醫院中的衆位卻是當做不存在。

    固步自封,保守溫和,在醫道上而言,安全,卻也代表了沒有更大進步的可能。

    和許傾落說話的是南宮墨,她再也沒有想到,自己再次見到這個神祕的在醫道上給她許多啓發的南宮墨,會是在皇宮,在太醫院這個地方。

    南宮墨便是皇帝指派的那個協助許傾落給琅晟看診的人,皇帝以爲他是新入太醫院的,背景乾淨,殊不知,正是給了許傾落方便。

    “那你說用什麼藥比較好?”

    許傾落帶着些探究的詢問。

    “世間藥材千萬,藥性萬千,能夠替代的多的是。”

    南宮墨一邊說着,一邊遞給了許傾落另外一株草藥:“你那龍虎丹的方子我見過,用這個代替效果雖然差點兒,卻保險。”

    許傾落接過對方遞給自己的一團雜草一般的藥材,湊到了鼻端,輕輕的嗅聞:“形似鳥巢。幹而澀,有枯冷之香遍染,是爲烏巢,確實是比我選的合適,南宮,你在藥物上的造詣見識,我確實是差了一籌。”

    許傾落說着差了一籌的話,眉眼間卻全都是興奮與讚賞,棋逢對手,有的時候是一種很不錯的感覺。

    更何況,南宮墨的醫術越高,越能夠幫助她一起研究琅晟身上蠱毒的解藥。

    南宮墨與琅晟是相識的。許傾落從前有猜測,看到南宮墨和琅晟相處,便是確定了。

    琅晟說過南宮墨是他從前的師弟,精通醫術,可惜不通蠱毒,這些年一直在尋覓方法想要治癒他身上的蠱毒,卻沒有任何頭緒,許傾落的發現,對南宮墨來說,很重要,也讓他佩服。

    也因此,南宮墨對她的觀感越來越好。也纔會忍不住在許傾落爲皇帝準備煉丹藥材的時候提點對方一二:“宮中最容易出事的兩樣東西,一者是食物,一者是藥物,就算你知曉世間萬千藥物,也防不住人心鬼蜮,師兄的腿傷已經徹底穩住了,他要離開也只在這兩日,你最近小心一些,我擔心有人對你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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